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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弯折的稻草，不再如秋日般看着温暖且被风拂过时如同波浪。稻草弯折了，随意地塌着，像一簇一簇的黄铜丝，断面上泛着吸血的冷光。

乔炎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以后，以后爷爷奶奶也会和阿公阿婆一样离他而去，爸爸照旧不怎么管他，妈妈也不知会在何处。那时他的来处和去处便一同断了，他不能再想着逃避时可以回到这里。

温暖后又荒芜的港湾，比弱肉强食的水泥城市更容易让人崩溃。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又徒然心焦了起来。他站在一片枯黄的田野里展望他的未来，却始终看不到杜从蕴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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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和他自己已经达成共识，他和杜从蕴会被高考这条仅次于命运的河流冲散。

杜从蕴已经按照杜驰海的要求把文件看完了，杜驰海回复他两个字——不错。

杜从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他有些年轻人尚未入社会的自负。

曹黛西此时坐在沙发上，她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油，貌似不经心地说：“驰海，我看从蕴不回来呢是和我们大人没话讲，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我那个侄子，高三分班好像和从蕴一个班的，要么让他去约从蕴一起玩好了，年轻人有话题。”

杜驰海问：“你的侄子？之前这么没听你提过？”

“哎呦，喂提过一次的，你不记得了吧。”曹黛西娇嗔了几句：“就那个嘛，曹成周。我哥哥家的小孩。”

“噢。”杜驰海若有所思：“曹家……那让他们年轻人出去玩吧，不干不净的地方别去。”

曹黛西笑道：“那能去啊，怎么你眼里就杜家干净？我哥哥家就不干净了？”

杜驰海笑了，同曹黛西说笑了一番。

这就导致了杜从蕴在家蹙眉看着手机消息，他拒绝了曹成周的邀约，只说过年想休息会。

曹成周面上倒也没说什么，只给姑姑曹黛西回了消息。他身边的马旷波又冷哼了一声：“啧，真当自己什么人了，还过年休息会。”

曹成周道：“好了，他家教严，杜叔叔肯定有任务布置给他的。”

而杜从蕴已经点开了和乔炎的对话框。

杜从蕴：我现在很空的。

乔炎正有些低落，看见杜从蕴的消息，又心情愉悦了起来。他没有说阿婆去世的事情，于是和杜从蕴一来一回地说了些琐事。例如天很蓝，看起来很高。

到了晚饭时间，乔炎给杜从蕴发：杜从蕴，我要好好学习。

杜从蕴不知道有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以“嗯”这一字作为结尾。

乔炎把冻僵的手揣回兜里暖着，慢腾腾地走去奶奶家。

00:18:25

26 新学期

拜年乔炎只花了三天时间，其余日子他都窝在家里，做着寒假作业。

他不大看手机，只偶尔和找杨明轩要他做过的卷子的答案。他自己做了，再和杨明轩的对一对。

这些日子里，杜从蕴也四处去拜年，亲戚不多，但杜驰海的饭局多。杜从蕴已经很习惯这些场合了，他在一众中年人里很是自如。

“你看看从蕴，年纪轻轻真是了不得，才上大学吧？”——“哪里！过了年才高考呢！”——“不得了不得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老杜有个好儿子，后继有人了。”

上面是饭局上常出现的恭维话，他们私下里却又换副面孔，说着大意相同的话语。“你看看杜驰海儿子，一看就是花精力培养过的。”——“诶，曹家那个不是嫁过去了么？也不生个二胎？”——“嗐，杜驰海不想生吧，一个儿子已经这么优秀了，再来个小的，以后长大了争家产么？”——“我看呐，过几年曹家怕是要坐不住了。”——“行了，真坐不住我们看个热闹就成了。”

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杜从蕴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