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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朕和鞑子老奴,必须死一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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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已经泪流满面,伏地大哭:「皇上,罪民万死不敢让皇上背上如此罪名!

罪民宁愿千刀万剐,也不愿让皇上背负如此骂名!」

孙承宗也是双目赤红。

皇上下罪己诏,担了大部分责任,那麽熊廷弼和王化贞的罪责就减轻了,至少不用死了。

孙承宗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结局。

看着朱由校修长削痩的身形,还有脸上的坚毅,孙承宗突然眼眶发涨,鼻子发酸,一时间老泪纵横。

皇上他终于长大了,能替大明遮风挡雨了!

朱由校看着熊廷弼,不容置疑地说:「你第二次经略辽东,难道不是奉朕的旨意去的吗?

你上的那些题本奏章,都在司礼监架阁库里放着,里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担忧,广宁辽河前线的隐患。

是朕失察,没有及时决断。

是战是守,又或者经略巡抚,谁节制谁,迟迟没有一个准信。

上面优柔寡断,下面畏首畏尾,终成大祸。

该是朕的责任,朕不会推脱。

熊廷弼,豪爽英迈,凡事担荷不疑,这是皇爷爷对你的评价。

今日,朕也送你一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熊廷弼在水磨地面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上血肉模糊。

「罪民牢记皇上的教诲!」

「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罪民知道,罪民任由皇上处罚。」

「朕就罚你白身到孙师傅幕中效命。朕希望你以刚峰公为楷模,做个贪官污吏的恶人,良善军民的善人。

监察军纪,督检粮饷。

敢有祸害地方百姓者,敢有贪墨军饷粮草者,你一一报于朕,朕叫缇骑拿着王命过去,全部斩了,传首九边。」

「罪民遵旨!」

「熊廷弼,你知道自己第一次经略辽东为何成功吗?」

「罪民请皇上教诲。」

「第一次经略辽东,你根本没有经历什麽大的战事,多数是筹集粮饷,修葺城寨,安抚军民,巩固人心。

后勤做得好,诸军才会心定。

几次战事,辽军能不败小胜,关键在于你不瞎指挥。

仗怎麽打,你任由前线将领自由发挥。

这些是朕要向你学习的。

宁锦战事,朕托付给孙师傅和袁崇焕,仗怎麽打,朕不管。

朕只要求你们赏罚分明,肃正军纪,严阵以待,固守边关。」

「臣遵旨!」

一个时辰后,王化贞穿着一身素色深衣,被带入西苑紫光阁里,看到皇上坐在正中上首位,旁边坐着老熟人方震孺。

「罪民王化贞拜见皇帝陛下!」

「起身,且站着。」

王化贞忐忑地在方震孺旁边站着。

朱由校继续说:「天启元年,鞑子老奴攻破辽阳渖阳,三岔河以西军民逃散,人烟灭绝,文武将吏无一人敢去。

你在午门呈上筹划方略,痛哭流涕,自请赴前方犒师。

朕壮你之言,发内帑二十万两银子,命你往辽东前线犒军。

你奉旨出关,逐个会见有功将士,吊死问伤,使前方军民人心安定。

此外,你细细实勘辽东辽西的山川地理,向朕上疏禀告。

你巡按辽东,监纪军事,任满之际在广宁前屯卫等候交接,恰逢鞑子攻陷广宁卫,巡抚王化贞等官吏仓皇逃走,只有你在广宁前屯卫岿然不动,并招抚败将祖大寿,护着军民辗转回到山海关。」

王化贞听得羞愧难当,低垂着头,不敢平视。

朱由校继续打他的脸,「广宁大败,还有一点就是巡抚王化贞轻信李永芳妄言。

此贼身居辽东数代,叛国降逆后主持鞑子的间谍刺探事宜。收买丶诈降丶用间丶造谣丶煽动,无所不用其极。

王化贞,你居然信了此獠的话!」

王化贞跪倒在地,伏地答:「罪臣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治罪。」

朱由校懒得管他,继续对方震孺说:「你颇有胆气,办事干练,又熟悉辽东辽西情况,朕派你去孙督师幕中,组建军议司。

任务只有两条,收集鞑子以及蒙古的兵马军机和粮草等情报,刺杀丶收买丶诈降丶招降丶用间丶煽动丶造谣,什麽手段都给他们用上。

第二条,就是严防鞑子和蒙古收集我们的情报,防范他们对大明边军使用以上手段。

你去锦衣卫,挑选精干人手。

这里还有一本朕写的小册子,名字很土,《情报和反谍工作既要》,你拿去看看。」

「遵旨。」

朱由校说完,转头看着王化贞。

「起身站着。」

「罪臣谢过皇上。」

「朕叫他们拟定罪己诏,同时戒斋准备去奉先殿向二祖列宗谢罪。广宁大败的主要责任,朕揽下了。」

王化贞浑身颤抖,不敢相信。

「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熟悉蒙古情况,下狱期间,还有蒙古部落首领为你求情。

朕派你以白身去军议司办差,帮着拉拢蒙古部落,收集他们的情报。」

「罪臣万死不能报皇上圣恩之万一。」

王化贞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朕听说你医术非常高明。以后可以多去给蒙古首领酋长们看病,广施恩惠,便于开展工作。」

「罪臣遵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你医术高明,就先替朕把把脉,开几副调养的方子。」

王化贞眼泪水刷地涌出来,哽咽道:「皇上天恩,罪臣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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