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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黄雀在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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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黄雀在后

说来可笑,云长空与鲜于通两人都是心机深沉,狡猾透顶之辈,前者想对后者一击必杀,却又怕一击不中,被稀薄真气包裹的毒素倒流,送了性命。

而鲜于通更是深知云长空武功太高,只要不倒下,必然会对自己发动致命一击,自己若是出手,又生怕对方神乎其神的反打手段,害人不成反被害,是以只以言语攻击,想让对方动气,拖延时间。

要知道鲜于通乃是行家里手,极为清楚云长空用真气裹住毒素已然极不容易。此刻越是动气,

气血震荡,毒素越容易发作,所以拖的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有利。

只要长空一倒下,自己尽可以发射暗器,断其四肢筋络,那才是稳操胜券。

云长空猜中了对方算计,深知越是拖延越是不利,他便拿起长剑,动了搏命之心。

怎料鲜于通一看他拿剑,不管他能否伤人,必须立即退出,纵身一跃,飞出洞穴。

他够决断,也够快速利落,可全无丝毫掌门风范。

云长空面对这种情况,真有些无计可施魔教天鹰教再狠,也敢上来一拼,可自己只一拿剑,鲜于通比兔子跑得还快,遇上这种货色,

又能怎麽办?

但云长空当下只能缓步出洞,就见茫茫夜色之中,鲜于通站在五丈开外,白衫飘动,摺扇轻扇,意态十分闲雅。

云长空长剑直指对方,森然道:「老小子,你只要能接我三剑,我就自断右臂,如你所愿!」

鲜于通一看他举剑,深知他鼓足真力,一出手,定然是石破天惊,一面运气戒备,蓄势待敌,

一面双目注视长空,叹道:「看看,又是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英雄气概啊?

你走到今天这步,不就是血勇之气害了你吗?只知道好勇斗狠,在这世道靠的是脑子,霸王武勇盖世,照样敌不过刘邦。

你虽然身中剧毒,手中长剑清如水墨,分明就是一口利器,我只需等你毒发晕倒,就稳操胜券,为何要逞匹夫之勇?

你我易地而处,你会跟我动手吗?

云长空自然不会打,可人都是容许自己戏弄人,猜中对方心思,对方若是反过来,那就难免让人愤怒了。

人容易原谅自己,无法轻易原谅别人,向来如此。

云长空勉强按住胸中气血,冷冷道:「也不知道胡青牛是不是瞎了眼,竟然救了你的狗命,还能将妹子嫁给你,他还真是该死啊!」

鲜于通面露惊色:「你从何得知?」

这一瞬间,陡听得云长空一声大喝,手中剑募地脱手飞出,剑化神龙,迅如雷霆,在月光反映下熠熠生辉,直取鲜于通。

他扔出长剑,人也像长箭离弦而出,朝鲜于通直奔而去。

他身在绝境,却也要拼死一博。

但鲜于通何等精乖,长空长剑扔出,人已经横飘出去,不等扑到,又掠出数丈,身法迅捷丶避让巧妙。任云长空再快,也难得手。

就听的一声,云长空长剑直贯入一株大树之中,只余剑柄在外。

而这一时刻,云长空也落在了地上,又冲出一步,猛的停下脚步,左胸鲜血泉涌而出,神色证仲,身子摇摇晃晃。

鲜于通仍旧保持着一动不动,也不上前,

云长空气得牙痒痒的,却也只能嗟叹而已。他刚才一动真气,鲜血直流,毒素也有发作之势。

原来云长空想到鲜于通乃是一派掌门,自己揭破他的丑事,他必然心中震惊,自己见机一击必杀,殊不知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只听鲜于通笑道:「云少侠,我也不知道胡青牛怎会将他胡家之私说给你一个外人听。可是胡青羊之死与我有什麽关系?这事不过是件风流韵事而已,还想乱我心神?呵呵」

说着双手背负,幽幽道:「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天下,不爱被人拘束,所以留情容易守情难,

动心容易痴心难啊,你现在年纪小,还活在英雄梦里头,哪里知晓何谓身不由己的苦衷。」

原来鲜于通少年时,对一苗疆女子始乱终弃,被下了金蚕蛊毒,而他也真工于心计,逃命之时,不忘偷了那苗家女子的两对金蚕,但逃出不久便即瘫倒,被胡青牛所救。

这人也真有不凡之处,不但和胡青牛义结金兰,还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对方以身相许,

竟致怀孕。

鲜于通后来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

而鲜于通生性凉薄,对于这件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胡青羊是自杀,与自己何干?心中毫无愧疚之意,云长空说出这件事,他震惊在于好奇罢了,又岂能被他暗算了。

云长空气道:「鲜于通,你的确够卑鄙,普天下以你为尊了!」

他觉得浑身无力,说话声音已是颤抖不已,只得勉力按捺心神,筹思脱身的法子,心道:「这人要得武功秘籍,不想我死。否则他刚才招呼弟子在洞口放火也就是了,只是这老儿要我断臂,还是怕我将他反杀。

我没有体力与之纠缠,为今之计,只有学一学谢逊,装作心灰意冷,要自杀!他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许会出手阻止,那时我再乾坤一击,送他上西天!」

想到这里,心下稍定,缓缓吐纳。

但听鲜于通说道:「云少侠,正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你出道以来,事事占尽上风,事事心想事成,今日在我手里落了下风,又不知筹划什麽毒计,

弓我上钩,好能杀我雪恨!」

可惜啊,你的这些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你目前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故意自杀,觉得我目的落空,一定会出手阻止,你再乘机出手,将我杀掉。

呵呵,只是啊,这种手段,在下见过太多,用过太多,岂有不知之理,哈哈———」

原来胡青羊之事,被鲜于通的师兄白远知晓,鲜于通深知对方禀报师父,师父决饶不了自己,

所以哀求之下,乘其不备,用「金蚕蛊毒」害死对方,反而嫁祸明教。

胡青牛为了给妹子报仇,前后找过鲜于通三次,都遭惨败,最后一次还险些命丧他手。就是因为他不但武功了得,更兼机智绝伦。

胡青牛医术如神,常言道医武不分家,再加上他因此事,从一个立志济世救人的医者成了「见死不救」的心肠冷硬之人,都不是鲜于通对手,可见这人之可怕!

简单来说,鲜于通从被人害,到害人趟了江湖几十年,还博得名门正派掌门人的高位,经历岂是云长空可比,他的心机不如人家深,心思没人毒,引为为傲的武功不能发挥,他自然一败涂地了。

云长空听的心跳如雷,脸上全无血色,生出彻骨寒意:「此人真是够狡猾,竟然把我的想法全都猜中了。此人在原剧情中就是个被张无忌轻易收拾的龙套,怎麽如此厉害!」

他咽喉干痛,头胀欲裂,体内毒性发作,随时均能晕倒不起,只是大敌当前,他全凭着一股强劲心意支撑到此。

怎料自己所想全被他料中,但觉一颗心越跳越是厉害,似乎要从口中窜将出来,委实无法支持,身子摇摇晃晃,扑通一声,坐到在地。

鲜于通虽然不停说话,不容他驱毒,却也不敢逼近袭击,就是站在远处,哈哈笑道:「还想骗我上当?你若无力支持,该躺在地上才是,那时我才敢发暗器,不怕被你反打。」

鲜于通少年时吃过大亏,经过几十年历练,机敏绝伦,工于心计,对云长空极具了解,知晓对方心计颇深,极要得到真正的神功大法,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挑断他的手脚筋,再折磨他,询问他的武功秘籍。

他神功一旦不在,绝难抵制酷刑,问上十遍八遍,他若给自己假的,在运气路线以及穴道上进行改动,绝不能次次都一样。

自己再加比对,也不难得到真的。

只是云长空虽然如此,也将他震的不敢妄动,因为云长空适才在江上杀红了半边天,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真是举手投足要人命!

鲜于通此刻只需要拖延时间,待云长空躺倒在地,那麽自己就可以扔飞镖割断他的手脚筋。

但若人不倒,他还不敢发。

生怕行百里半九十,功亏一簧!

遇上这号对手,云长空已经黔驴技穷了,

云长空涩声道:「我真小看你了,当初我一看见你,就该不顾一切的打死你。」

云长空何尝不知道自己一旦躺在地上,面对来袭暗器,不能照护全身,心想:「他先将我打成残废,消了我的武功,再将我押回华山,这种苦头,只怕比立时死了还要难受得多。」

云长空现在当真后悔,一开始明知对方是个坏种,为何不杀了对方?

虽说杀了他,也难免遭受正道武林讨伐,想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其实不光云长空,作为看官,又有几个人能将鲜于通看的起。

殊不知这人号称「神机子」,乃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总军师,一切部署都由他调度的。若无张无忌横空出世,明教实则毁在了他的手里。

而且张无忌能够制住鲜于通,那是因为众目之下,他这个华山掌门需要顾虑颜面。

还有少林寺空智大师求恳,再则张无忌展现的武功,击败腔峒五老,给对方大留馀地,胜了空性神僧,却被他抓伤手臂,如此种种,这就导致鲜于通对他没有畏惧心理。

再加上鲜于通被张无忌在人前揭破丑事,急于杀人灭口。

然而云长空面对的鲜于通,人一开始就将门人弟子派出去,在这荒山野岭,守住四面八方,美其名日是为云长空护法,实则是不想自己道貌岸然的一面为众所知罢了。

云长空说出他的丑事,他也不怕被人知道,自然也就不和云长空拼命了。

所以此刻的鲜于通,是极心计,卑鄙丶无耻于一身的武林败类,而非伟岸,光明,高大的华山掌门。

二者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

云长空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悲愤莫名,抬眼望去,明月遥挂,万籁无声,鲜于通静悄悄立在一边,白衣在夜岚中格外显眼,不禁叹道:「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什麽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认栽了,你动手吧!」

鲜于通望着这个少年,心想:「还想骗我,等你晕了我再炮制你,不是更保险?」幽幽地道:「脸面是做给别人看的,就像你与殷无福,无禄拆两百招,硬要报武当张四侠的救命之恩一样。」

云长空不屑道:「你这败类岂能懂我所想!」

鲜于通嘿然道:「这世上见识平庸之人太多,自然不懂你的用意,可却瞒不过我!」

长空不置可否。

鲜于通笑道:「贵人不帮弱者,张松溪能救你全家,乃是他以为龙门镖局血案真是自家五弟张翠山所为,想堵住为这桩血案的问罪之师,提前筹谋而已。

但也因此,令尊武当山一行,不但断臂丶发誓,丢旗,还落个忘恩负义之名。

令尊是咱们陕西,山西出了名的好汉子,那可真是铁骨铮铮,的确令人倾倒!」

云长空道:「你也见过家父?」

鲜于通哈哈一笑道:「你可真是孩子话,晋阳镖局乃是咱们西北最大的镖局,他又怎能与在下没有交情呢?所以他的镖局在陕甘一代畅行无阻,我华山派也是出了大力。」

云长空听了,不觉默然,只有呼呼喘气之声。他对于晋阳镖局不怎麽了解,也从不细问。

只听鲜于通道:「所以令尊一辈子活得就是个脸面,技不如人,江湖常事,但他最耿耿于怀的就是殷无福他们说的忘恩负义之名,对否?」

云长空听到这里,不得不承认,鲜于通说的对。喀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落在草上,立刻起了一团白气,绿草肉眼可见的变的枯菱,左胸鲜血不绝流出,双颊透出青灰之色,好像精神尽去,

仅于一具躯壳。

鲜于通突然间变了颜色,呆呆的望着长空,心道:「此子中毒如此之深,还能支撑至此,这究竟是何内功?」又觉得喜乐无限。心道:「我再拖延片刻,让他毒发躺在地上,再发射暗器,打断他的手脚筋,想来他纵能反击,也绝不能伤害到我。届时得来神功,岂不是唯我独尊?华山派也因我而兴!」

鲜于通心中高兴,却还是不紧不慢道:「昔日为了龙门镖局之事,令尊他们率领弟子,上武当山,觉得宋大侠与莫七侠一唱红,一唱白,摆明包庇张翠山凶徒!

尤其令尊言语间对张真人颇为不敬,闹的不欢而散,后来知晓张四侠所为,颇为惭愧。

可他们感恩归感恩,对于龙门镖局这事也不能放过,再则张四侠对三家镖局都有恩,看似机缘巧合,实则他们知晓这是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明查暗访,才得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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