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诛心(1 / 2)
第63章 诛心
云长空转过头一看,江岸上驰来了三骑,都头戴斗笠,手持马鞭,腰带刀剑。
云长空卓立船头,提气说道:「大侠之言愧不敢当,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他语调冲和,逆风说话,然而江岸上的人觉得好似有人耳语,想他剧斗之后,话中平稳,竟与平时殊无二致,不禁大为佩服。
一人翻身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两坛子酒,手中一托,纵声道:「上说,云大侠力灭妖魔,神威盖世,却遭小人中伤,你我同仇敌忆。
得知阁下此去,免不了斩妖除魔,特命在下奉上美酒两坛,好为阁下壮行!」
这几句话,发声并不很大,但听起来好像晴天霹雳,
顿时间,鲜于通以及江岸上很多武林人士都看向这汉子,心想:「此人内功如此了得,那他的主上又是谁?」无不心生论异。
云长空凝目一看,那人身材魁梧,粗眉大眼,面色如火,胡须根根如针,长像十分威猛,他双手托着两个酒坛子纹丝不动。
云长空目光闪动,心道:「原来是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长空在山西救助王啸天与峨眉弟子时所见的「明教汉子」,
只是两人都没照面,长空只是运用内功长笑退敌,但两人也彼此心知。
云长空胃然一叹道:「告诉你家主上,云某人可是为她愁肠九转啊,唉他在这里唉声叹气,众人心想他为什麽叹气?还愁肠九转,整的这麽深情,干什麽?
这个疑问赵敏也有,问身边人:「怎就愁肠九转了?」
玄冥二老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不做一声。云长空行事忽正忽邪,嘴里说的与心里想的自然不同,他们怎麽知道?
只听那大汉扬声道:「蔽上说小人构陷,世之常情,云大侠乃世之英杰,当明事理,万不可认不清仇敌!」
一言落下,他双臂一振,两个酒坛向着云长空迎面飞射而来,风声呼啸。
云长空的身子便陡地暴涨了尺许,衣袖鼓荡,如为狂风所拂,但他立即恢复了常态,
云长空不知这个异人扔来的酒坛中装的什麽,本不敢硬接,但随着坛子飞近,听坛子里有水动之声,也闻到一股酒香,对这自然无所畏惧。
直至酒坛飞临身前,双手修地探出。全真派武功讲究清静无为,以柔克刚,一股柔和劲气绵绵送出,有如一团棉絮,将酒坛团团裹住,双手伸出食指,在坛底一顶。
那两个酒坛就在他手指之上鸣鸣打转,竟如小孩子在玩陀螺一般。
众人无不惊骇,这两坛酒被人使力一掷,威势惊人,想要接住,固然要力量惊人,可控制不好,这酒坛不得碎了?
然而他扬手时臂不内曲,便将这股劲力化于无形,这手神功直让众人又惊又佩。
那人拱手赞道:「好厉害,上次山西一会,与阁下未曾谋面,在下深以为憾,今日请教,全真教武学不愧是天下武学正宗!在下服了!」
他上次就想与云长空动手来着,但目的只是为了给明教增添仇恨,本就无意杀人,长空一架梁,他便顺势退去了。
但习武之人都是一种不服之气,尤其高手更不服人,这才露了一手。
云长空心中在想:「这人内力如此了得,貌似不在阿三等人之下,怎在赵敏手下籍籍无名呢?」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众人也很好奇,都看向这人,
那人道:「在下姓名不值一提,我家主人说,天鹰教杀你之心甚坚,可不只有这一波,阁下最好慎重些,告辞了!」飞身上马。
其实原剧情中赵敏上武当山,这大汉便与另外几人要围攻张三丰,后来被突如其来的韦一笑打断。
便奉赵敏之名,独拼韦一笑的寒冰绵掌,与之拼到了互拼内力的地步,武功之高,的确非同凡响。只是未曾曝出名号,不为人知。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云长空。
有人心想他会不会接受旁人好意,尤其鲜于通,有人心想他是否甘为折辱,掉头而回,
云长空嘿然道:「告诉你家主人,既有铁木真,忽必烈之志,就别只玩一些花里胡哨,这流言烁金,积毁销骨,想必她也尝到了威力。我这人心善,提醒她一句,上得山多终遇虎,她的身边可不只是一个光明右使,哈哈———.」
那大汉闻声转过头来,说道:「在下一定转告!」纵马扬长而去。
在场的人瞬间恍然,原来这人是汝阳王魔下。
听云长空笑声,响遏行云,甚是快意,赵敏与一众手下惊怒交进,暗骂这小子心肠歹毒,这不是典型的挑拨离间嘛?
我们中间,谁是另一个光明右使?
那不就是在说还有叛徒嘛?
赵敏本就心中怀疑,云长空知道那麽多秘密,或许王府有内奸。
可光明右使者既然被他揭发,两人显然不是一路了,那麽其他人,查是不查?
赵敏颓然坐了下来,托腮沉吟道:「他不是挺聪明的吗,听这意思,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说着狠狠一踩脚:「他自抬身价,凭他也配我那样对付他?真是一个蠢货!」
她在这里发脾气,
鲜于通轻摇摺扇,凝声道:「云少侠,此人所言不错,正所谓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与在下一同,从长计议的好。」
云长空笑道:「小弟微不足道,怎敢称什麽好汉,但若因言而退,那也太不成话了。」
他说的谦虚,但说话之间竟已与鲜于通这等大派掌门称兄道弟了,若因旁人一句话,就打了退堂鼓,的确不符合他的身份。继而都纷纷猜测起来,他要如何做?
云长空道:「这江我是一定要过,总不能因为危险掉头回去,丢了面子事小,我今日不走,
他们的阴谋难道就会停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如此,不如奋力一博,但要接受鲜于通丶赵敏好意,也是与虎谋皮,危险重重。若雇船过江,有任何变故,也是害了这无辜渡人性命!」
他思付良久,放眼江水滚滚,一阵江风扑面吹来,顿感精神一爽,心道:「拼一把,无论是赵敏也好,鲜于通也罢,既然对我有所谋划,就不希望我现在死,若真有生命危险,他们未必不是一股助力!」
云长空一有决断,再不多想,吸了一口气,掏出一锭银子,对船家道:「这船我买了!」说完将银子给躺公一塞,将他抛上岸去。
众人正觉骇异,云长空双手各持一只木桨,左起右落,右起左落,小舟破波而出,跳跃向前,
驶入了江心。
众人见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有人骂他傻!
但了解他的人,觉得若无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定然活不到今天!
早在五年前,就被殷无寿在普阳镖局给做了!
云长空一边划船,一边提起一个酒坛,揭开泥封,闻了一闻,酒香扑鼻。
他本就口渴,心想:「我就不信还有十香软筋散同等效力的迷药!」当即仰脖喝了一口,细辨酒味。
待得真气运转,没有异常,这才大口痛饮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是落日时分,天际绚烂,万道霞光,铺射在滚滚长江之中。
云长空不禁豪兴大发,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夕阳虽好,只是近黄昏,很快夜幕降临,但闻一阵凄厉之声,划空响起,传播四周,就是海螺号。
月光映照之下,前方赫然出现了一片白帆,
云长空紧皱眉头,凝目细看,远处一艘双梳巨船,疾驶而来,许多小船也由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数里江面之上,再无其他船只。
云长空眼见他们越来越近,木撸拨水之声更为清楚,也不逃避,反而迎了上去。
只听众人大叫道:「汉奸送上门来了!」
叫喊声中,船只乘风驶近,火把照应下,船头的人一字排开,手挽强弓,搭着火箭。
一时间嗖嗖连声,火箭来如飞蝗,云长空抓住那件沾了血的长衫在江水中一浸,挥臂一震,好似风帆,箭雨都给荡了开去。
眼见对方船越来越近,大小船只上足有数百人,再次张弓搭箭,云长空不知怎的,非但不怕,
反而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豪气,心道:「今日无论脱险,还是杀人,非得落在对方大船上才行。」
提气发声说道:「天鹰教今日就是要了云某的性命,也算不得什麽光彩,不过你们一向不大要脸,但让云某做个明白鬼,多少给明教殷天正稍微留点体面吧!」
话音一落,一声狂笑响彻江面:「好,满足一下你这临死之人的愿望吧。」
云长空知道这时间得来不易,当即调息运气,好为登萍渡水,扑上大船做准备。
巨舟到云长空小船二十馀丈外,撸停帆收,抛下铁锚,不再前进,小船散向四周。
只见大船船头转出两个人来,都是黑巾蒙面,在明月照耀之下,两对精光闪烁的眸子,看的清清楚楚。
「云长空,老夫候你多时了。」一个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长空听他吐气刚猛,淡淡道:「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殷天正的师弟李天垣,上次倒没见到你的样子!」
「哈哈———」他长笑声中,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方正森严的脸以及满头白发,他沉声道:「看清了嘛?要不要我拿个火把给你照照?」
李天垣一副调侃的语气。
云长空道:「我一直都拿殷天正当个人物,呵呵,唉,也怪我想错了,明教人也不是瞎子,为什麽宁愿没有教主,也不服他当教主!
再者能养出殷野王与殷素素这种货色的老子,这殷老儿又能是什麽好东西了。」
李天垣森然道:「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你别拉扯我师兄,我师兄豪气冲云,他一定会在黄鹤楼如约等你!
而我已经叛出天鹰教,自立门户,今日之事与他以及天鹰教毫无关系!」
云长空呵呵一笑:「还能这麽玩,我总算领教了你们这群魔贼的手段,好!好,好!
脱离天鹰教,劫杀于我,实际上与怕殷天正战败,损了他的清誉,毁了天鹰教一个道理!
你可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师弟啊!」
他本来想说好狗的,但常言道:一着不慎,能令全盘皆败;半筹不及,都须俯首归诚,何况敌众我寡,此刻多拖延一点时间,总是好的。
李天垣笑道:「你说旁人。可你又是什麽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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