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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额上的题字是谢赫亲手书的,筋骨遒劲,只有四个字:“社稷无愧”。
谢燃看了很久,轻轻笑了。
他想,论社稷,我自以为为国为民,却反而自作聪明,打乱制衡,导致如今君王暴虐专制,民不聊生;
论无愧,我出身不祥、害父害母,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我又对得起谁?
——要是自尽在这匾额下,倒可能反而能全个孝义之名。
这念头闪过时,谢燃蓦然抽出佩剑,横在颈上。
若是刀锋一转,便是血溅三尺!
偏偏也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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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君子死社稷
先定军侯与长公主死的蹊跷,朝中几乎无人敢祭,谢家门客也早跑了干净,偌大宅邸如今破落荒凉,除了谢燃自己和管家仆役,只客房里有时会多住一人。
赵浔。
从那日定军侯府灭门后,他与谢燃之间似乎又多了层道不明的微妙联系。
在某种奇异的默契下,虽然谢燃也只比赵浔大五岁,甚至还没及冠,却真的将“老师”这个称呼做了实,赵浔有时住在这里学史,有时谢燃去赵浔那里吃饭教棋。
门外的赵浔拿着本书,神情柔和带笑,看起来原本只是来问课业的。
然后,他的目光凝在了谢燃脖颈上的剑。
祠堂中燃满了长明灯,一滴烛泪静静地淌落。
谢燃握在剑柄上的手微微一紧,他的声音比剑锋还冷:“出去!这不关你的事。”
赵浔没有出去,但他也不笑了。
这时他第一次在谢燃面前不再温柔恭顺。
这少年不笑时,忽然有种极其坚韧锐利的东西从这幅美艳精致的皮相中浮了出来,几乎摄人。
赵浔握着手中的书,走向谢燃,语气平静:“老师,阿浔怎么敢打搅您呢?只是想再请教一个问题。”
任谁都看得出谢燃是要在父母灵前自裁,赵浔却仿佛无知无觉,只是和平时一样请教学习,这场景实在分外诡异,连谢燃都微微一怔,皱眉不语。
赵浔道:“学生今日读史,看到一句话,叫’君子死社稷’,请问老师此言何解?”
谢燃下意识道:“你说错了,此言出自《礼记·曲礼》,原句应该是’国君死社稷’。”
赵浔“哦”了一声,颔首道:“那是阿浔才疏,记岔了。平时听您授课,只当若是有才之士,七尺之躯,活着就该利国利民,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他开头语气平静,仿佛轻描淡写,言至最后,却话锋转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燃:“——这是你亲口教我的。”
谢燃无言以对,半晌道:“……若是国君不贤,君子又当如何。”
赵浔却笑了,眉眼隐见疯狂之色,毫不犹豫道:“君王不惜社稷,君子惜之,君子自当……取而代之。”
谢燃生来学的就是三纲五常、忠君伦理,想也不想,便本能脱口斥道:“放肆!你不要命了?”
赵浔不退不避,反而漠然逼近谢燃,冷冷道:“我出身卑贱,幼时都活在阴暗地道中,不见天日,活人都没见过几个,自然不识尊卑皇权,不通君臣纶常,自然口无遮拦。但若我是你,绝不愿像只阴沟里的耗子一样死在见不得光的祠堂里,你以为你爹娘会高兴吗会觉得你孝义吗?不,他们只会觉得你懦弱无能,死得毫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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