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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甜,汁水也多,这是什么品种的枇杷?”
庄子里向来到了应季的时候便会送当季的东西到王府和圆明园去,瓜果蔬菜、皮毛家禽,都赖他们供应,以往却并未见到这个。
“回主子的话,这个乃是金杏枇杷,据说是南边靠海那儿的品种,尤其易坏,又实在娇贵,一季下来也结不得几颗,故而便免了供应,”那管事夫人笑盈盈地同她解释,又忙不迭地补上几句吉祥话,“是贵人临地,这才结出一盘来,奴才不敢不供上来给侧福晋用。”
“原是如此,既然只这一盘,便端一半给阿午尝尝。”宝月恍然,一个小丫头很快递了玻璃盘子上来,玛瑙分了一小半出来,正要差人送去,宝月却忽然改了主意,“还是我自己去,也不知道这孩子又到哪里去了,今日竟不曾见过他。”
一行人先到了马场,又穿过果园,最终找到阿午的时候,他竟然正在太监们的包围下一本正经地坐在一条清浅的溪边垂钓。宝月颇为新奇地看他一身行头,小小的斗笠,小小的垂杆,想来是庄子上的人为阿午赶制的。
“你这是在等一个愿者上钩?”宝月凑近阿午身边,看了看底下那道一丈宽的水流,清澈见底,一览无余,说这是一条水沟也不过分,怎么钓的上鱼来呢。
“我也不知道,”阿午鼓了鼓脸,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无聊,并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阿玛说,钓鱼是观察天地,湖水,和鱼儿的习性,也是万顷波中得自由,感受天地间气,是格物的一部分。还有弹琴、作画、写诗,都是这样。”
“......”
宝月一时哑然,四爷在园子里做天下第一闲人的时候,究竟教了孩子们什么。
自从宝月离了圆明园,礼是再也送不进去的,从前虽也只能得到宝月满口敷衍,毫无实质意思的客套话,却也总比如今门都进不去的好。众人无可奈何的打道回府,眼见着四爷无可转圜的态度,加之康熙默不作声的支持,纷纷回去清点起家中资产来。
有康熙和四爷上下配合,意思如此坚决,事情再难也慢慢推动了起来,远在塞外的康熙接到奏报,银两已陆陆续续地开始还归国库,御驾便在十月底返回了京师。
追款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天气越来越冷,宝月便也带着阿午回了圆明园里,秋日待在庄子上是闲情野致,乐趣颇多,但若是入了冬就多少有些不便了。
谁知及近年节的时候,却忽然捅出来一个大篓子。
有四品的一满人官员家中实在无银,可户部官员只说是奉行旨意,叫他弥补亏空,不肯留情。催逼太过,竟然逼得那人将京师内城的宅子私下售卖,一家老小大在寒冬里只能流落街头。
这事一发,一时朝野哗然,雪花一样的参奏折子纷至沓来,堆满了康熙的案头。不知多少人蠢蠢欲动,欲要借此生事,最好叫这催款一事就此消停。四爷倒是四平八稳地照常上朝,当日果然便有人疾言厉色地当众指责户部官员渎职催逼,他却仍旧不为所动。
“本朝京城内外有律法划分,严禁满人居于外城,亦不许富商兜卖内城住宅,以免从龙入关的满人为生计所迫,俱是先祖皇帝一片爱民仁人之意。左是户部催银,右是金规铁律,可见户部逼迫煎急之甚,尤过于逼人违背祖宗之法。伏惟皇帝陛下至圣至明,御极五十年以来盛世昌平,岂知有人自恃威德,背离君意。以致此人一家流离失所,天子脚下,竟能有如此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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