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2 / 2)
祁醒先把黑色行李箱大力推进来,摇摇晃晃地一路进了客厅,他步伐紧随其后,周身风尘仆仆的寒意都让扑面的暖气驱散几分,原本是想着喊饿,先找点日常话题缓和一下僵持已久的氛围。
怎知他一出现,围绕在简辛夷身边的几只橘猫颇有灵性,跟看到什么脏东西进家门似的,瞬间炸了浑身的毛,纷纷地逃窜开,躲在沙发背后和窗帘,各处的角落里盯着他。
祁醒站原地几秒,看着垂头收拾猫粮,只露出一段干净后颈的简辛夷,开口道:“今晚我吃什么?”
以前在菩南山的饮食起居都归她管,只要问,就有饭吃。
简辛夷将东西归整放好,语气仿若很平静:“在餐桌上。”
她这话,透露出的信息是明显知晓今晚吞雨剧组杀青的事,祁醒自动理解成简辛夷虽然闹情绪,却暗地里密切关心着他,连夜宵也一并备好了。
霎时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祁醒又粉饰太平说:“行李箱有礼物,给你带的。”
以前简辛夷肯定会眉头微蹙着去看看他低俗审美,又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回家。
这次那张清冷的脸蛋表情没什么变化,反而敷衍似的,静坐不动。
不出一分钟,走向餐厅看到桌上摆着不是丰盛夜宵,而是一份请专业律师提前拟好的合同后,祁醒倏地又折了回来,直径走到她身前:“辛夷,你要跟我算清楚账,不是你这样算法。”
合同是简辛夷两个多月前决心拟好的,期间没告知祁醒,是为了不影响他拍乔导的戏,也预感他会是这样反应,笑了一下,似是有些好笑而已:“你只会拍戏,又不会管理漫星,我花钱收回你手头上的股份,包括菩南山这套属于你一半的房产,有什么不对呢?”
祁醒明知当下得把她哄气消,却还是没忍住为自己伸冤:“你不能因为我在外面谈了一场恋爱,就把我判处死刑,辛夷,你六岁就跟了我。”
做不成情侣,为什么她连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亲人都不想做?
他单膝跪在了地毯上,尽量与她视线平衡,削瘦的脸孔被昏黄灯光衬得格外落
寞。
简辛夷止住笑:“要我还你吗?”
“什么?”
“你养大了我,用前程,用你出道十几年赚的每一笔钱养了我这身血骨。”
她字字极轻,祁醒都没彻底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以为简辛夷是想算钱,她脑子能算,可能要一笔笔算清楚这二十来年间里都花了他多少,想用冷冰冰的金钱来磨平之间的感情。
下一秒,简辛夷就他面,把玻璃茶几上的水果刀拿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她显得相当平静说,这身血骨既是他心血滋养的,那便还给他。
*
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路汐和容伽礼进门时,客厅亮着灯,只有简辛夷自己在客厅坐着,周奉在楼上用心良苦地劝祁醒看看医生。
她高跟鞋顿了下,佯作无事走过去。
今晚突发这种状况,也无人有心思清扫现场,米白色地毯上沾了不少血迹,连作案工具都扔在一旁,以及那份被撕碎的股份收购合同书,像雪花似的,吹得满地都是。
路汐柔声问她:“还好吗?”
简辛夷的心还没完全静下来,垂着的眼睫抬起,看到路汐,又看容伽礼,克制着语调说:“我没事,有事的是祁醒,他好可笑啊,想多捅自己几刀,以为这样就两清不用走了。”
一时间,路汐安抚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简辛夷看了看手指沾到的血,笑了。
路汐只好先抽茶几上的纸巾,给她擦拭干净。
容伽礼始终话极少,以目光拢住她动作。
简辛夷身上透露着那种平静的疯感,就好比当初敢上谈判桌跟人签十亿对赌协议一样,她永远脑子比身体反应快,当路汐轻声问她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时,便已经有了主意:“我不会让他死在菩南山,他不走也得走。”
紧接着,简辛夷句句像真的:“你们没来之前,我让周奉给他端了杯水。”
直觉告诉路汐,这杯水不简单。
简辛夷在她耳边说:“放了几粒安眠药。”
在外面天寒地冻的气温里,被药倒的祁醒让家庭医生和保镖合力拿支架抬下了楼,连夜送往医院,算是容伽礼慈悲心肠出手相帮了,整个过程里,简辛夷不再去看祁醒身影一眼,始终背对着。
祁醒的经纪人已经在赶来路上,周奉没跟去,倒是二楼堆了大小十几个行李,是属于祁醒的私人物品,需要他连夜处理掉。
等天一亮,这栋别墅里里外外都会翻新,除了那群被收养的流浪猫之外,都会是新的。
周奉前脚走,路汐学以致用,后脚就泡了杯牛奶给简辛夷,顺手把安眠药瓶里最后一粒,放了进去。
等她悄然地退出主卧房间,把门关上,一转身,看到容伽礼就这么低低静静瞧着她,有点儿不自然说:“我是想让简辛夷睡个安稳觉……”
其实被喂安眠药这个,没有人比路汐有经验,以前她就被上家经纪人偷偷喂过不止一次。
在精神世
界受到极大痛苦的时候,人是无法自主入睡的。
路汐是怕简辛夷独自关在房间里,会突发奇想地做出什么应激行为。
毕竟那水果刀,是她先拿的。
隐隐约约觉得负伤的祁醒,会比简辛夷稍微正常一点点。
路汐和容伽礼在这里待到漫星公司的女秘书赶到才离开,她还把那水果刀给收了起来,用纸包着,等回到自己的家,先找个抽屉搁在了里面。
窗外天色都快亮了,路汐转过身,轻声问离自己身体近在咫尺的男人:“一起洗?”
容伽礼在她脸蛋摸了摸,没言语。
两人光是洗澡就得花费一番功夫,带着浓郁湿气的香,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的,路汐被热水浸过的皮肤微微透着红晕,又叫他埋首落下了很深痕迹。
过会儿,等彼此身体都回忆着对方差不多了,她声音软乎乎的:“你好像有心事。”
心事谈不上,容伽礼修长两指扣住她后脖,力道重,琢磨着一个问题:“你跟简辛夷给人喂药的手法,哪学的?”
路汐前秒还被他掌控着,又被顶在了墙壁上,雪白脚尖蜷起来,下意识的,失了重,抬起细细手臂去抱紧他:“你怕被我喂么?”
“你要想喂,光明正大喂。”容伽礼湿热着呼吸紧随而至,去咬她耳垂,之前相同的地方磨出印子:“试过唇舌么,我给你好不好?”
他指的是,口技。
路汐后知后觉理解出字面意思,动一下身子:“别,不是这样喂给你。”
容伽礼在这方面,一贯态度强势到不允许她不要。
想躲已经为时已晚。
毕竟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在空间宽敞且光线明亮的浴室,路汐哪怕软声求饶,哭坏了嗓子,都阻止不了他给她带来充满新鲜感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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