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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冯喆一边大笑,一边将拿起那玄机盒细细端详,又眯起一只眼睛从盒盖机扩缺口处费力向里望去,隐约可见一小小磁石悬浮其间,原来这玄机盒竟是以司南做锁,非指向正南正北不可开启,当真是巧妙至极,冯喆忍不住啧啧称奇。
而裴昀却是拿起了那串九连环检查了一番,只见其晶莹剔透,精巧非常,然而九环缺一,却是个残品。
她心中不由纳罕,那韩斋溪家财万贯,相府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他费尽心机,只在这玄机盒里藏一串玩物?此中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待破译密信之后,或许,该是当面审问那奸贼的时候了。
第67章 第十四章
裴昀随狱卒带路,来到了昭狱最深处的牢房。
此处房间窗明几净,床褥俱全,不似牢房,倒像是寻常民宅。而那韩斋溪一身素袍长衫,立于桌案前,正在宣纸上挥笔写就飞白书,好一副闲情雅致。
见裴昀前来,他不惊不扰,只施施然写下最后一悬针笔,这才抬头道:
“裴四公子远道而来,韩某无茶无酒,不便招待,还请宽恕则个。”
此人已一己之力,谄上媚下,残害忠良,霍乱朝政,将整个大宋朝廷搅得乌烟瘴气,是裴家问罪抄家的罪魁祸首,裴昀简直恨不得对其杀之而后快!然此时见他这般淡定自若,悠然闲事,却也不禁隐隐生出三分钦佩之意。
倘若他当真是那跳梁小丑一般的腌臜货色,裴家栽在他的手里,那才是可悲可叹。
裴昀压抑住心中满腔愤恨,冷声道:
“孙隽、董彦、韩宵、王福等人皆已身死伏诛,韩大人仍是这般有恃无恐,悠然自得,当真叫我佩服。”
“蠢钝之材,自乱马脚,死不足惜。”
听闻几人死讯,韩斋溪并无意外之色,只微微一笑:
“至于我为何这般悠然自得?裴四公子对我恨之入骨,倘若有办法将我绳之以法,又岂会如现今这般忍气吞声相见?你一定十分后悔当初在御前没能一剑杀死我吧?很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你——”
裴昀怒极,偏偏却又无话可说。
此时此刻此人有恃无恐,绝非没有依仗。那日打开玄机盒后,她与谢岑花了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终于将那些密信的内容全部破译,那确是韩斋溪与颜泰临往来书信无疑,然而不知是太过谨慎,还是最关键的信件已被销毁,书信内容全部仅是对议和诸事的磋商。如此只是有私相授受之嫌,却远远不能凭此直接定了韩斋溪的死罪。
“四公子不必着恼,你我彼此彼此,韩某亦很后悔,过去明明有数次将你斩草除根的机会,却偏偏被你脱逃了。”韩斋溪摇了摇头,“裴家老少皆死,只留下你这条漏网之鱼,最终坏了我的大事,当真叫我,悔不该当初。”
御前武德司捉拿裴家众人是一次,鹞子岭杀手伏击灭口是一次,假太子设计请君入瓮又是一次,一共三次之多,这裴家四郎委实命大得很。
裴昀忍无可忍喝道:“韩斋溪!我裴家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文臣武将,互不相犯,你为何偏偏三番四次要置我裴家于死地?你本为宋人,为何通敌叛国,与燕人勾结,图谋我大宋江山?难道你当真是北燕奸细不成?!”
这实在是裴昀在悲愤憎恨之余,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韩斋溪明明身为大宋朝臣,为何一力主和,迫害主战忠良?莫非他从一开始就是北燕派入临安的奸细?可他身为一品大员,已然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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