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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1章 九种办法,只用一种就够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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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1章 九种办法,只用一种就够了

王谦很感谢殷正茂这位国姓爷留下了足够丰厚的遗产,让他的工作变得格外轻松。

殷正茂对吕宋的路,做出了许多的规划,朝廷无论选择哪一种,吕宋地方所有人,无论选择哪一种,最后都会走向两地结合的路线,而不是分道扬镳。

在北宋的时候,辽国北方以契丹人为主,辽国南方以汉人为主。

当时耶律阿保机的次子,耶律德光面对这种情况,突发奇想,选择了一种『北院不理民丶南院不理兵』的政治构想,并且开始推行。

当时,辽国南北矛盾并不是特别的激烈,虽然生活习俗不同,但是征战丶赋税丶文化等等方面,都没有太大的撕裂。

辽太祖耶律阿保机,自称刘亿,把皇后一族定姓为萧,主动将契丹人汉化。

但耶律德光一拍脑门,灵机一动,就把这套父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慢慢融合的制度,给破坏掉了。

自『北院不理民丶南院不理兵』的政治构想开始实施之后,整个辽国就彻底分成了两块,一块在北,一块在南,连官僚都是两套统治体系。

北院是百官择人,必先宗性,不是契丹人,不是契丹贵族,不能为官,南院则是类似北宋的科举制度。

在耶律德光的设想中,北院负责打仗,南院负责治理,一定是文治武功双强!

但是结果却超出了耶律德光的预料,变成了文治不行,武功孱弱的局面。

文治不行很简单,这些被遴选出的士大夫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掌握了文治,就等于掌控了经济,拥有了经济地位,必然寻求政治地位,根本不可能接受头上还有个北院,尤其还是一帮蠢货,指手画脚。

可北院掌兵,南院只能接受管辖,直接造成了官僚体系集体开摆,体系直接溃烂。

武功不行的原因很简单,一来这军事天赋不会血脉遗传,北院一群所谓贵族,要天赋没天赋,要能力没能力,要训练没训练,甚至有很大一部分连马都不会骑了,二来,就是南院在战争期间,不提供粮草。

不理民的北院,在战争期间,需要南院的鼎力配合,没有配合,这仗根本没法打。

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也简单,不打仗,不就行了?

自澶渊之盟后,北宋丶辽国,承平百年,因为两国的军备一样的糜烂,最后被金国一穿二,金国把辽国皇帝丶北宋两位皇帝都拉到了黄龙府牵羊去了。

耶律德光这种蠢货的灵机一动,可比奸臣精心谋划的阴谋,破坏性要大得多。

到了南宋时候,秦桧也曾经提出过『南人治南丶北人治北』的政治构想,和耶律德光的想法如出一辙。

秦桧这个构想,被宋高宗采用,执行了一段时间。

宋高宗给金国皇帝写信也是『臣构言,今日来画疆』,就是不再认为北方是大宋失地,不再追求再还旧都丶收复失地,也不再认可北方遗民是大宋子民。

当时北方敌占区,存在着无数的起义势力,这都是当初岳飞『连结河朔』的产物,也是岳飞北伐的最大底气,民心可用。

连结河朔,联合黄河以北的抗金义军,配合南宋官军行动。

岳飞派遣人员,深入河北地区策动义军起兵,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太行山梁兴丶李宝等义军首领都是这样出现的。

宋高宗的臣构言,秦桧的南人治南丶北人治北,等同于放弃了一切收复失地的行动,不承认这些遗民属于大宋,不再支持义军抗金,不再进行北伐。

这些遗民里就有一个人,名叫:辛弃疾。

在这种特殊背景下,北方南下投奔南宋的文官武将,完全无法得到重用,辛弃疾只能写写诗词了。

其实洪武年间,大明也面临这样的问题,南北榜大案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

殷正茂给吕宋编制了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都套了进去,包括他的儿子殷宗信。

无论怎麽选择,吕宋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大明腹地两地更加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殷正茂选择这种方式,有他自己的道理。

从纵向历史来看,殖民地丶总督府一旦失去了本土的支持,就会迅速消亡。

两汉的西域都护府被废置后,迅速消亡;大唐安西大都护府,随着大唐不再支持,埋葬在了西域的风沙之中。

到了大明,永乐开海之后,吕宋总督丶旧港总督府丶交趾,接连被抛弃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维持自身的存在。

殷正茂不是第一任吕宋总督,第一任吕宋总督是永乐年间的福建泉州人许柴佬。

从横向世界尺度来看,西班牙正在失去海洋。

费利佩发动了对英格兰的远征,两次远征,都以失败告终,这两次远征,消耗了本土太多的国力,西班牙的总督府失去了支援,要麽和本地融合,要麽另择明主,别无选择。

西班牙就是把英格兰打服了,又能如何呢?这些总督府不会原地等待。

葡萄牙在陷入了国王危机,费利佩要入主葡萄牙那段时间,第乌总督府丶国阿总督府,莫三比克总督府,都不同程度的陷入了困局。

即便是安东尼奥在大明的支持下成为了国王,这些总督府也是一去不回了。

殷正茂安排了他自以为的最好归宿,而吕宋地方也有自己的意志,略微有些抗拒这种安排。

接风宴后,王谦找殷宗信商量,吕宋十营的参将,也聚在了一起,商量应对办法。

王虎喝了不少酒,面色通红,语气不善的说道:「朝廷这是何意?国姓爷尸骨未寒,朝廷就派了个大爷来,果子刚熟,就来摘,有些太心急了吧!」

「而且那王谦酒囊饭袋一个,靠着他爹作威作福,不是文成公,王谦又算什麽?」

徐桢拍了拍王虎的胳膊说道:「不要胡言乱语,乾坤未定,你就在这里说这些话,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关键是总督怎麽想的,总督若是肯,咱们就只能听命行事了。」

骁勇营钱三义眉头紧皱,有些疑惑的说道:「我们都是开拓功臣,陛下让我们入讲武大学堂,这不是恩赏吗?入了讲武大学堂,出来后,咱们就是朝廷的封号将军了,正三品的昭毅将军,参将之职,仍准我等领兵。」

「咱们在吕宋,名为参将,可是没有朝廷印信,终究是野狐禅。」

奋勇营参将周言泰不住的点头,非常认可的说道:「钱大哥说得对,我也是这麽想的。」

有人不满朝廷来摘果子,有人想要再观察观察,有人觉得朝廷的条件简直不要太好了,直接从偏师成为王师封号将军,这完全是朝廷对他们战功的认可。

说句难听的,就是从讲武大学堂毕业,朝廷不再让他们带兵打仗了,他们也给子孙后代捞到了正三品到正五品不等的世袭武官了。

戚继光当初也不过是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一个正四品的世袭武官。

徐桢丶王虎丶钱三义,全都是正三品昭毅将军,而剩下七位,三名正四品,四名正五品,朝廷按着这些年的战功,给了封号。

「条件我看不错。」另外一名步营的参将刘启元笑着说道:「我这些年都没打什麽仗,就整天扩张铜瑞镇了,讲难听些,我什麽都没干,他们自己把自己玩死了,我去捡现成的就行。」

「我觉得我这个正五品的武德将军,守备一职,已经很好了。」

刘启元出身广州客兵,年纪大了点,他这些年一直想回去,但职责所在,他也走不开。

铜瑞镇在密雁港附近,殷正茂把他派过去的时候,就跟他说:不必征伐,等夷人求助,就可以搂草打兔子。

刘启元听命行事,铜瑞镇从创建之初时,围十里小城丶三个种植园,不足三万亩田,丁口不足三万的小镇,到现在城墙围三十里丶二十八个种植园丶足足一百万亩田丶丁口十二万,道路四通八达,甚至都有了本地的儒学堂。

就是在整个南洋,都是比较大的汉乡镇了。

刘启元这十几年都没打过仗,打也是打打夷人的贼寇,他觉得自己寸功未立,结果却得了陛下一个『善战者无赫赫威名』的极高评价,给了正五品武德将军丶守备。

「吕宋都是咱们这些老兄弟,一寸一寸打下来的,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埋骨他乡,朝廷说拿走就拿走!」王虎听到刘启元这麽说,厉声说道:「凭什麽!朝廷怎麽这麽不要脸!」

伏波将军徐桢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叹了口气,一拍桌子说道:「都闭嘴!我明天问问总督,我们再谈,全都散了吧。」

「回去后,把嘴都闭严实,什麽都不要说!否则军法处置!」

「我是为你们好,无论最后结果怎麽样,记住了,祸从口出,把话憋住,把嘴管严!」

徐桢挥了挥手,让人都滚蛋。

徐桢看着乱糟糟,各抒己见的十虎,就知道朝廷这次的政令,一定会执行下去,这十虎恨不得自己掐起来!

群龙无首,缺个主心骨,就会这样,要有人拍板,徐桢倒是能拍这个板,但他不想拍,也不敢拍,更不能拍。

徐桢面带忧虑,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国姓爷从来没设立过吕宋总兵,这就代表着殷正茂一走,十虎是平等的,才会有这样乱糟糟的场面。

徐桢靠着战功和武力,算是十虎第一人,但他本身还是十虎之一,不能成为那个主心骨。

「大哥,你怎麽说?这帮成不了大事的人!」王虎等人走了之后,骂骂咧咧的说道。

徐桢一听王虎这麽讲,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出去,厉声说道:「怎麽说?你快死了你知道吗?你在胡说什麽!」

「今天这些人,把你这些话告诉总督丶王巡抚,告诉大太监李佑恭,你的脑袋明天就要被摘下!」

「啊?」王虎呆滞了下说道:「这不能吧,都是老兄弟了。」

徐桢叹了口气,点了点王虎的脑袋,继续说道:「那步营五营,跟你是老兄弟?刘启元岁数大了,他一心想回大明养老,把你的脑袋当投名状给朝廷,你就知道厉害了!」

王虎这才有点后怕,才意识到自己喝了点马尿,有点酒后失言。

「那咋办,我现在带着兄弟们跑?」王虎直冒冷汗,酒也醒了大半,立刻摇头说道:「跑哪里去?跑宿务三十六山?这怎麽行呢,不当官去当贼?」

跑是不能跑的,不跑他还是功臣,跑了就是贼了,更不用说哗变了,就那几个一心养老的参将,就能把他镇了。

这是在岸上,不是在海里。

「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徐桢看着王虎,这王虎不喝酒还好,也是个精明人,说话三思而后行,打仗谋而后动,镇海将军这四个字,可不是白叫的,三十六山夷人被他挨个挑了。

但一喝酒,王虎就不是王虎了,就变成王憨了,说话不过脑子,嘴比脑子快,什麽话都敢往外秃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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