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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古井一样的日子,她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了。
有也是嫁给周其纲之前。
但年岁太久远,偶然记起,也像从箱底翻出的旧缎子,颜色褪了,摸上去也发枯发脆,轻轻一抖,全是絮絮的灰。
至于她的婚姻,早就是一座收拾得光洁整齐,却了无生气的院落。
她和周其纲,就像是遥遥相望的树,只负责美化庭院,撑起门面,他们中间隔着石子路,一辈子都不会走过界。
两棵被钉死在原地的枯木,要怎么走向对方呢?
快中午了,周其纲才得空来看看儿子。
周覆刚做完一系列的检查,正倚在床头。
他叫了句爸,周其纲快走了两步:“我听医生说结果还好,但还是要注意。”
“是,算是捡了条命回来。”周覆也说。
周其纲点头:“你爷爷听说了,心急地要从京里赶过来,我在电话里劝住了他。”
“的确没必要。”周覆小声地应着,“我过两天也要出院,不必兴师动众的。”
周其纲看了一眼程江雪。
当着她的面,一些更实际的话都不大好说。
但她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在心思恪纯这一点上,她倒跟她妈妈很像,全情投入在自己专注的事物上,其他人都不用理的。
以前枝意排起戏来,能在亭子里舞着水袖唱半天,连站到她身后都不知道。
周其纲请了一句:“江雪,听他妈妈说,你照顾周覆一夜了,去休息一下吧。”
她这才明白,人家父子可能有事要商议。
程江雪起身说:“好,那我去换身衣服。”
“哪来的衣服?”周覆拉过她的手问。
程江雪说:“你妈妈看我衣服脏了,让人送来的。”
“哦。”周覆点点头,“你直接去酒
店补觉,不用管我了。”
“不行,我晚一点再来。”程江雪拿上手机,对周其纲说,“周伯伯,我先走了。”
周其纲交代说:“这边你不熟悉,让司机送你去。”
“好,谢谢。”
她走出病房,看见方素缃正和工作人员商量配餐。
方素缃指着菜单说:“西蓝花就不要了,周覆不爱吃,汤也换一个,他爸爸不喜欢,就这样,尽快送过来。”
程江雪打她旁边过,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
她先走了过来,说:“小程,我送送你。”
“不用了伯母,我知道电梯在哪儿。”程江雪说。
方素缃点头,平心静气地解释:“你当然知道,但这是我的工作,请你理解。放心,这个家他爸爸说了算,虽然我的方案被否决了,但也会全力配合。”
她的方案是指,她中意汪荟如这件事吗?
程江雪没问,她哦了声:“那谢谢伯母。”
不到一天的相处,她已经能看出来些端倪。
怪不得周覆说,他父母就像两部性能良好的机器,日常交换意见,分配任务,时刻对接数据,方便统一态度对外。
到了酒店,程江雪把纸袋丢在沙发上。
她脱了外套,走进浴室,哗哗地放着热水。
室内迅速蒸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镜子也跟着模糊了。
程江雪摊开手,掌纹里还横着几道暗红的痕迹,是干涸了的血。
从车里抬出周覆的时候,她在他的下巴上抹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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