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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范更不必说,他自认自己与老师秉性都笔直如弦:“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很快单光义下狱,在学生们意料之中,大出汝阳百姓意料之外。单光义与前任郡守路甲朋比作奸,此前皆是道路以目不敢言说。

学生们谈论起此事,廉范道:“没什么好说的,按律处置即可。只是可怜了那姑娘,人死不能复生。”

一连数日,周纡是三魂去了七魄,不是发疯乱喊,就是枯坐发呆。陈恢不厌其烦陪他说话,才知约定私奔那日,周纡早到了城郊,等待许久不见人来,以为盈盈骗了他转身另嫁别家,于是心灰意冷,想着怎么样也要送她出嫁,才返回安井坊。未料回来见到的已是黄泉彼岸之人。

想是盈盈赴约路上,于郊野撞上单光义一行人。天蒙蒙亮,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孤身独行,遭受轻薄调戏,而无法反抗,老天见了可怜,便将她收了去。

晏然难过道:“我听说鱼贩去了育哥儿家,找先生千恩万谢,说他给女儿报了仇。育哥儿,你怎么说?”

沈育则很凝重:“下狱是一回事,真正处置起来,却没这么简单。”

望都城时,沈育也曾抓到过牛、仇二家的把柄,苦于手中无权,只能交由别人处置,好赖沈矜是一郡长官,能做主将人关押起来。只是关押起来也不顶用,参考仇千里的下场,朝廷法律时常无法发挥效用,而让犯人逍遥法外,或被别的人以其他目的另行处置。

只有按律惩处,才算罪行得偿。

比之王城的牛禄、仇千里,单光义更是毫无遮掩地行恶。望都城毕竟处天子脚下,汝阳郡天高皇帝远,难以想象单家究竟盘踞着怎样的势力。

单光义下狱时正是初春,关进去一段时日,竟然安分守己,不见动作。众人私下谈论,猜测是闹出了人命,单光义也知道不好收场,本想配合郡守做出戏以应付,不料如今却下不了台。不出意外,恐怕他也着急起来,目下正想法设法脱身。

这天,宋均赶来书院,找沈育:“蠡吾侯到府衙去了!”

汝阳郡蠡吾县的万户侯,单官,单光义那煊赫一时的族舅,终于出面了。

沈育与宋均匆匆前往郡守府。路上,沈育心中设想单官是个怎样的人。

单官从前跟在桓帝身边,文神皇帝上位后,他很快衣锦还乡,在蠡吾县安养晚年。有关他的传说不算很多,至少与他臭名远扬的族侄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然而沈育知道没那么简单。文神皇帝身边最器重的三个中常侍——仇致远、牛仕达与童方,皆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文神皇帝得承大统时年纪轻轻,外朝有韩巍韩英父子掌权,宫闱还有一位韩太后,没有一个熟于勾心斗角、老奸巨猾的人背后指导,凭文神皇帝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扳倒韩氏。单官想必居功至伟,否则何以获封万户侯?

这些尚在次要,萦绕在沈育心头,鬼魂一般挥之不去的,是在望都城听来的那首童谣——

六一里,常有赏。四脚畜,站高堂。

两封没有万户侯,十里挑一鬼来凑。

笼罩王朝的不只是三只鬼,隐藏在幕后的,还有一只老鬼。

府衙的人对宋主记与郡守公子已熟悉得很,放行无阻。府中果然有不同寻常的气氛,大门外停着一辆篷车,织锦文琦的车帘,雕金漆银,华贵非常。随侍的人,或高或矮,无一例外都是身材纤细的少年,面容白净俊俏。

别人或许瞧不出来,沈育只消看上一眼,就了然于胸——这些都是小太监。身形外貌,与储宫里成天包围梁珩的那些别无二致。

厅堂里有人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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