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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沈育问晏然,晏然喘着气,不知是跑得急了,还是怎的,眼眶通红。
陈恢叫道:“单光义杀人了!”
“杀了谁?”
沈矜一敲桌子:“不可妄加揣测。”轻飘飘被滚雷盖过。
“盈盈姑娘。”陈恢说,看着沈育,大雨浇得他满脸湿透。
雨季为阴,时主刑杀。黑云压城城欲摧,城中百姓在这厚重的阴云之下低头行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
死了女儿的人家,那泼辣的娘将棺材停在单府门外,本想请人唱哀乐,意料之中,没人敢得罪官家人,连日来她坐在府门前不走,劈头盖脸声嘶力竭,要单光义赔命来。
活了大半辈子就养了这么一个女儿,人到了这地步,哪怕仇人是天王老子也无所惧了。
有人劝她惜命,有人等着看热闹。两天后,单府的人听得耳朵起茧,出来打发她——主人郊外打猎,误伤行人,愿意赔偿三百金了事。
三百金就是三十万钱,换成粮食,足有三千石。比起嫁女得的纳币,竟还多了数倍。
鱼贩妻又哭又叫:“人命真贱呐,想收就能收去!女儿是我的心头肉,想买她的命,拿你家老爷人头来换!”
果不其然被仆役打了一顿。
鱼贩妻在单府哭门的同一天,周纡来到沈育家里哭。
短短两天,瘦成个骷髅人,头发不梳不束,蓬头垢面,抱着沈矜大腿流泪:“老师!您要主持公道!不能放过杀人者啊!”
“赶紧起来,”沈矜既心疼且无奈,“像什么样子?”
“学生没有出息,叫老师失望了,只求老师能秉公执法!”
沈矜便严肃起来:“周纡,你既提到师生情谊,究竟是想我秉公执法,还是要我不顾事实,必须严惩单光义,为你出气?”
周纡只顾着掉眼泪。沈育心中叹气,与宋均一齐进来。
“怎么样了?”沈矜问。
宋均答道:“州决狱的人查过当天郊外行迹,林中确实有干涸的血,树干有箭痕,大致应该和单光义所说一致,是他们林中狩猎时,把人错当成了猎物。”
周纡:“他撒谎!人和猎物怎么可能分不清!一定是故意为之!”
宋均补充:“但我问过郊外居住的猎户,山下的林子因为靠近官道,根本没有大型猎物出没,也没人会去那里打猎。我想,应该不至于误认。”
沈育又说:“城门值班的卫兵,早上看见单光义两手空空出城去,回来时马背驮着个血迹斑斑的袋子。一行人有说有笑,卫兵还以为是打猎满载而归。若是误伤,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周纡痛苦地大喊,沈育担心他晕过去,将人架起来。沈母瞧着可怜,叫儿子带他去屋里歇会儿,临走前沈育看了父亲一眼。沈矜较起真来,面上反倒看不出分毫,只有眼神中透露着思虑。
凡是在书院中读书,熟悉沈矜为人的,没有人会质疑他的态度。周纡只来哭过一次,与其说恳请沈矜秉公执法,毋宁说是一腔苦水特来向老师倾诉。晏然不担心,陈恢也不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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