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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批的小孩。

我是大人，他是小孩，我天生就要比他承担得多，也痛苦得多。

“进屋去换身衣服吧，里面有发烧药。”我把他打横抱起，他不挣扎，这会儿表现得像个乖小孩。

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收拾好了，我打算这几天就坐火车离开。我的衣服方惜亭穿得显大，他看起来好像又瘦了，再瘦下去可能人都没了。

他还调侃说，就几年不见，没想到我会长这么高，以前我们俩也差不太多。

他没长高，他都没有好好吃饭。

他吃完感冒药之后就躺床上睡着了，我还在给他煮姜汤，只能等他醒来再喝了，等他醒来，汤都凉了。

雨停了，天色更沉，它终于不再哭泣，但似乎更加难过，以黑暗的形式遮住了双眼。

方惜亭把我的大衣穿成道袍，像个道士一样既滑稽又可爱，他说他以前是当大哥的，现在像个小弟似的跟在我身后。

我把他送回去就走，他要我留下来，他说他辞职了。

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的工作我都辞掉了，以后你要去哪我都跟着。”他说，看起来认真了。

这是表象，每次我都在脑子里默念许多遍，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一样爱表象，他的什么样我都爱。

“哦哦。”我应了声，转身要走。

他从背后抱住了我，手圈到我的胸膛，脑袋贴在我的后背上。

“对不起，别丢下我好吗？我一个人害怕。”

“你有很多人，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一个人又不能代表全部。”感情有那么多种，他又不能是我的一切。

“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情……”

“别说了，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不要再提了。”我去掰方惜亭的手，他越收越紧。

“你就不想听我解释清楚么？”他又哭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他的眼泪打湿我的衣服，似乎要将我再次融化。

“你……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唉！”我转过身去抱住他，他在我怀里微微颤抖，我以为他很冷，烧还没退。

“从高中开始，我就说我喜欢你，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连结婚誓词都说出来了，他们不懂那是他们的事，这话是说给你听的，我只要你一个人懂就行。”

他抬头看我，表象是真的，眼神也是真的，可惜我忘了，他有说过喜欢我吗？

“我承认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甚至不是什么好人，我滥情，我下贱，我在遇上你之前都是玩玩而已，对你一开始也只是抱有新奇。可是谁让你这么好又这么傻，明明我什么都不值得，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方惜亭掩面哭泣。

“当年你一走，我发病差点跳楼，后来进精神病医院，什么都没了，我的前途，我的未来都是你，就算我发疯了想的也是你！我在想我丢了什么东西，我把你丢下了，我要找回来，后来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一看到你就非得要到，不然就是死也要留你在身边。”我把他掐在怀中，好想就这样死去，一了百了。

“别说当年了，我这么恶心的人配不上你，我又不是跟你一个男的谈过，他们图我什么?不就是想上我，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太偏执，要是走出来会更好。”

“谁叫你惹一个精神病！惹得你以后都不得安宁。”

“我他妈惹的不是精神病，是严奕，是我喜欢的人。”他一跟我较真起来，我从来争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