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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可爱，要是我能出去的话我绝对会伸手捏他的脸蛋。

“来首《送别歌》吧。”他不再看我，转过身去，“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他唱得好难听啊，我好想抱怨，但他却一眼也不瞧我。

“小怪物！”我叫他，他不应，继续唱着他那不着调的歌。

一阵一阵的“魔音”堵在我俩之间，我想穿破它去触碰小怪物，它萦绕在我耳边，似乎让我以为我离他那么近，它飘忽在冷漠的尽头，我又离他遥不可及。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激昂有序的步伐刚好掩饰住了这些，于是他便仰天放声歌唱。

“小怪物！”

“嘿嘿嘿！”

“方惜亭……”

我想说，我的鼻子好酸，眼睛好疼，眼眶好热，这样就能出现好多星星，它们挂在我脸上，有些掉到地上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他们全装起来送给小怪物。

他终于回头了，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衬得皮肤如霜一样洁白，看起来又可爱又可怜。

“乖，回去吧。”他对我挥了挥手。

我什么都听不懂，我只想看他。

“我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吧，你转身数“一二三”，我就不会动，我哪也不去，因为木头人动不了。“

我又一次信了他的话，转身数：“一……”

“二、三。”

我满怀期待地回头，只见走廊空空如也。

尽头的那头是一面惨白的墙，尽头的这头是心如死灰般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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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三天我还是没有等到小怪物，倒是等来了三十三号死亡的噩耗。

他的小刀之前放在我的房间里，这会儿我再找的时候发现它不见了。三十三号偷走了它，独自去了天堂，他没带走小碗，也没告诉我。

他的房间里围了很多穿白衣的，还有黑衣，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我有点头昏眼花。在这么多颜色的衣服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小碗，她被卡在中间，进出为难。

我把她拖了出来，她不停地哭喊着叫“爸爸”。厕所里躺着浑身是血的三十三号，那个唠唠叨叨的三十三号嘴里止不住地喷血，那个总爱翻白眼的三十三号眼皮终于固执地合上了。

小碗抱着我的胳膊开始尖叫，她的眼睛闭得死死的，一条缝上黏黏糊糊的像被胶水粘上似的。我干脆捂住她的头不让她去看，三十三号这时估计也没气儿了，一个白衣说他死了。

死就是什么都没了，他连小碗也落下了。

那天的风很静，鸟儿在枝头上窃窃私语，三十三号的房间特别暗，但他还是喜欢照常把窗帘布拉上。

他总说外面的热闹是属于外面的，他人在这儿，窗帘一拉，就什么也不是。

我看到他在墙壁上抠的痕迹，永远都不会再增加新的了，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放，他终于等到了那天是不是?

不久后三十三号住的房间被另一个东西替代了，他也叫“三十三号”，但他特别沉默，不喜欢凌晨唱歌也不喜欢朝我翻白眼，他也没有每天抠墙壁的习惯。

我隔壁的白墙最后不知道被谁给粉刷了一遍，看起来崭新一片，填满了以前残留下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