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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碗去哪儿了?我的碗呢?”
要是其他人听到肯定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碗,说:“你的碗就在这儿呢,吵什么吵!”
可我不会,我只会看着他,哀默一阵,然后跟着他一起应和:“我的东西也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找不到了。”
可能就是这种莫名的契机,使得我们才有话可聊。
他说他住在这里已经有546天了,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就指着墙上的抠痕,每过一天他都要用指甲抠一次,每天他都要数,数着数着就成了个习惯,少一天都不行。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不记得我的名字,我们都有各自不同的代号。我的代号是三十二,他的代号是三十三,为了避免我们忘记,手腕上戴的东西就是很好的提醒。
每逢周末,都有一群陌生面孔的东西闯入我们的领域,他们有些像观赏动物一样看着我们,我也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们。
我防备着抵触着这些奇怪的生物,他们大声嚷嚷,猩红的血盆大口中吐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词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有人称之为“笑”,但白衣姐姐说“笑”是一件很美好的东西,所以我们要多笑笑。但在我看来这些东西的笑是一件特别丑陋恐怖的东西,就像无数个往缝里钻也要咬你一口的马蜂。
我逃,它们就追着我跑,我躲着,它们就到处找寻我,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瑟瑟发抖,它们趁机而入,张开血盆大口蚕食着我的身体。
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躯干一点一点被瓦解,里面包裹着血和肉,连带着骨头一起分离。
“哇啊啊!我的身体不见了!有怪物在吃我!”我边哭边喊,怎么也不能动弹。
没人理我,我围在怪物之中,它们很快就要把我吞噬了。
“啊啊啊啊——”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果不其然又唤来一群白衣,但他们比怪物好,至少只是把我绑在床上。
这次白衣没有绑我,他们在向怪物中呼喊,“谁是三十二号病人的家属,您的孩子情况有些不稳定!”
他们接连喊了几遍,一个更大的怪物突然蹦到我面前,一口将我吞下……
“你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我的耳边不断地回响着这句话,但我睁眼的时候却发现地狱跟我之前那个地方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个怪物在我面前。
反正已经死了,没有肉身,怪物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
可笑的是,怪物竟然叫我“儿子”,面目皱巴巴的看起来特别狰狞。
儿子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
我张口想表达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出不了声。
那怪物从碗里舀了一勺满是蛆虫癞蛤蟆的汤水送到我嘴里,我本来想吐,想他强迫我喝不下去,如果我不喝的话它不会让我好过,我害怕,只能喝下。
后来尝了尝,好像没那么难受,没有千万条蛆虫在我嘴里爬的感觉。
怪物又把一条蛆夹在我嘴里,我看着蛆虫在空中蠕动,怪物千沟万壑的面孔中爬满了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恶心的虫子,我顿时一阵反胃,大呕一声将呕吐物喷到怪物的身上。
它的面目一阵扭曲,像是要吃掉我的样子。我害怕,抱着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抱着头哭喊:“哇啊啊!大怪兽不要吃我呜呜……”
“你个死疯子,要不是我是你老子,你早该随那个臭婆娘去了!”他甩下碗就摔门而去。
一个人的房间好安静,空荡荡的,怪物终于不在了,我本可以放松一下,但此刻却格外难受,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嘟哝着:“大怪兽不要走,我不是故意的……”
除了周末,每天下午我们都有一次外出活动的机会,其实也就是一个比监狱大一点的篮球场,我们在里面关着被迫做着不想做的事情。
比如当时我特别想睡觉了,但白衣姐姐非要我跟着他们去跑步,有时还要我去打篮球,她们说我这个样子适合打篮球,可我不会打,我只会把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乱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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