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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就是万劫不复，他宁愿走向更前一步。

没有光明，没有希望，只有死气沉沉的无底洞吞噬着眼前这条路，被大雨浇灌的地方是一片荒凉，荒地里绑架着束缚的心脏。

严奕踏出了第一步，他的一只脚已经悬空。

世界突然静了下来，连雨声也停止了躁动。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黄昏，天空都被染成了橘黄色，像极了书里描写的童话。

可惜，他不是童话里的主角，所以那些都是假的，他脚下的地板是真的，冰冷又坚硬，从这儿摔下去该又多爽。

死是件痛苦的事，但死的过程很爽。

他闭上了眼睛，恍然间又期待着什么，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但这都不重要了。

他听到有人叫他，“崽啊！别跳！”

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又像是从他脑子里蹦出来的，飘飘忽忽，一会儿又飘到他耳边。　W?a?n?g?阯?发?布?页?ī???ǔ?w???n????????５???????м

“儿啊，别跳！”雨滴答滴答得又开始喧哗，夹杂着人们的呼喊，这会儿是好多个人，特别多，在他脑子里乱窜，但他一个人也看不到。

有人叫他”儿子“，我还是他老子呢！严奕在心里暗骂那个人，又往前挪了一点。

一点又一点，他似乎以此为乐，一秒钟都好像一年，他又忘了某些事。

“我有个东西丢了，怎么办？我东西丢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找不到了！”他开始止不住地哭泣，雨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尝到嘴里都是咸的。

而在一间封闭的小房子里，柜台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很久很久，似乎跨越了整个世纪。

电话的那头是另外一个世界，电话的这头依旧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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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是谁？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多少次发出这个问题，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冷漠，我跟他们说话，他们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继而僵硬地转向一边。

听那个经常来送饭的妇女说，我们不是人。

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我只想知道自己是谁。

冰冷的大门，冰冷的白墙，墙的一面是隔间，另一面还是隔间。有阳光从云层照下，到窗户这儿就消失了，里面总冒着阴森森的冷气。

我老是感觉到一丝寒意，不知从哪里散发的，于是我对穿白衣的姐姐说，我冷，想回家。

她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她应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想表达自己冷，后面一句是随口说的，因为这里总会发出一阵“我想回家”的鬼哭狼嚎，导致我也习惯性地说了这句话。

家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为什么他们说得时候都那么痛苦呢？想必是一件特别恐怖的东西吧。

我的胸口莫名堵了一块石头，又沉又闷，释放不出只能悬在其中，越是扛着越是痛苦。

“啊啊啊！”突然一阵爆怒，我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狂，像是被无数只蚂蚁攀爬扎根，然后再在烈火中焚烧。

“快！快制止住那个病人！”几个穿白衣的人奔向我，就像雪白的墙壁一样，我的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死气沉沉，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