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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从蕴按照杜驰海的意愿，在除夕晚饭前到了家。

开门的是曹黛西，捻着一口腻人拉丝的嗓音回头对杜驰海说：“从蕴回来了。”

曹黛西嫁给杜驰海五六年了，她原名土得自己都忘了。早些年出了国留学，回来便改了名，用自己英文名Daisy的谐音。她喜欢别人拉长了声音喊她Dai—sy，最好带上一点地道的国外口音。

不过她不常说英文，因为她一开口就像煮坏了的馄饨，容易掉出内里不纯正的馅。

杜驰海深知曹黛西的斤两，但也不在意，结婚时也只是贪图她年轻漂亮。好在这个女人也知分寸，公开场合从没让他丢了面，倒是不少人夸她是个贤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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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黛西看见杜从蕴面上是欣喜的，实际内心厌恶他得很。她刚嫁过来就和家里抱怨杜从蕴都已经十二三岁了，养不熟的。父母劝她忍让些，她也做了，只是每次回娘家时都骂杜从蕴小白眼狼。当然，杜从蕴这些年长大了，她把小字去掉了。

杜从蕴没什么表情，他不大喜欢这个后妈。喜欢也不坦坦荡荡，只会掐着嗓子说：“驰海，那个包包有出新款哦，可是新款包包真的有点丑。”但每次杜驰海给她买了包，她隔天便背着出去炫耀。讨厌自然也不坦坦荡荡，譬如她除夕见到杜从蕴，明明厌恶得厉害，可偏要装作一脸惊喜。

杜从蕴侧身进了门，并没有回应曹黛西。一顿快速的饭吃完了，杜从蕴便坐到了沙发上，把餐桌留给曹黛西。

“你看这个孩子，吃得这么少，也不知道吃饱了没有呢？”

“别管他，他都这么大了。”杜驰海回答道。

“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他嘛？”曹黛西拍了一下杜驰海的手：“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孩子。”

杜驰海常年蹙眉，眉心有道沟壑，他沉了沉声音：“行了，吃完好收拾掉。”

除夕给阿姨也放了假，吃完自然得自己收拾，曹黛西心里低骂一声，才不作声地继续吃。

杜驰海吃完后坐在杜从蕴旁边，递给他一个红包和一个文件袋：“晚上先休息，明天看完文件。”

杜从蕴接过后站起来说：“知道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杜驰海问：“回哪里去？平时不回来住就算了，除夕这晚总该住家里。”

他不等杜从蕴开口，继续道：“阿姨已经给你房间重新打扫过了，今晚睡家里。”

杜从蕴浅色眸子动了动：“我住不惯。”他说完就出了门。

关门一瞬，杜从蕴又听见曹黛西故作惊讶和宽慰杜驰海的声音。

他走到小区门口，发现车子难打到，就顺着路走了一小段。

杜从蕴骑了二十多分钟的共享单车才回到住处。

他打开电视后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喜气洋洋的广告，他又想起来乔炎欠他一个离别吻。

乔炎发愣了十几分钟后，收到了消息。

杜从蕴：你欠我一个吻。

乔炎：什么？

杜从蕴：你忘记了。

乔炎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欠的，毕竟他们是那样亲密的肉体关系，只要在身边随时可以接吻。

但是杜从蕴看起来有些生气。他想了想，给杜从蕴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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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炎：亲亲?(??3｀?)?

杜从蕴：乔炎，要视频。

视频接通的时候，杜从蕴面上还带着笑。

他说：“你那边好安静。”

乔炎一只手缩在被子里：“对啦，没有在看电视。”

“没什么好看的。”杜从蕴调低了音量：“乔炎，我想看看你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