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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千，要么再调两千过来吧。”

杨逢道万万不可，河西也守着边境，还有狄胡要防范，只留四千已是底线，不能再冒险了。

如今最可指望的就是五千乐川军，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杨逢算了算时日，已经上路二十天，至少也还要一个月——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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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上上

第二天下了一场暴雨，城内城外都泥泞不堪。

如此天气突厥无法展开进攻，按兵不动围了几天，三万大军把玉门城围得死死的，纵使飞鸟亦难逃逸，突厥一拉弓就能把它射下来。

杨逢在城墙上多次巡视，敦促士兵一定要严加防守，尤其是夜间，一次小小的偷袭都有可能破城。

城中取水成了难题。玉门本就干旱缺水，平时尚可引城外河水，如今水渠被突厥切断，只有守着城中的三口水井。一万多士兵和三千多百姓都喝井中的水，水位很快下降。

杨逢叮嘱士兵让着百姓，不要抢水。

玉门城中原有五六千的百姓，临近开战躲避出去一部分，如今仍余三千，其中有至少一半是守军的家人。守军们因此奋不顾身，人在城在，决不让步。

几天后又下一场雨，士兵们拿出盆盆罐罐收集雨水，如此可缓用水之难。

而突厥军则驻扎在城外，迟迟没有动作。杨逢心疑，偕陈玉闻上城查看，却发现突厥收锅起灶准备要撤。

怎么会这样？两人俱是难解。绕城一圈才发现南北东三面的突厥都要动，唯独西面不动——他们放弃了围城，要集中兵力于西侧继续攻城。这一攻可能就是背水一战了，于双方而言都是如此，不可大意。

当晚杨逢与陈玉闻推敲明天布阵，崔量海也在座。正说话间陈玉闻忽然捂嘴干呕一声，呕出一手的鲜血。

杨逢道这是怎么了，是否患了急病？叫人赶快去找军医。

陈玉闻仍然不断干呕，并且有些呛咳，喷出许多血星，最后竟然滑坐在地，站都站不起来了。杨逢问他哪里不舒服，他捂着腹间有口难言，面色一片灰败。

手下跑回来说军医找不到，城中许多人都不行了，都在呕血。杨逢跑出去，听到一片又一片的哀叫声。他和崔量海还都没事，但是不知有多少人中招，更不知这是疫病还是什么，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崔量海说：“有我照看陈将军，你快去找军医，问清楚怎么回事。”

杨逢请他一定护好口鼻，如果是瘟疫那就真要小心。

玉门关中总有西域的人往来，偶尔带进来西域的瘟疫，全靠军医甄定鉴别小心防范，但是如此来势汹汹的从未见过。杨逢把一块头巾系在脑后，蒙住了鼻前，带着几个人穿过街巷直奔军营，黑暗巷子中百姓也有呻吟声传来，城墙上似乎也有士兵不行了……如此局面一夜就可击溃，说不定等突厥打进来已经是一座鬼城了。

他们赶到军营，营中果然水深火热，甚至可以说是哀鸿遍野。

校尉们已经有所行动，把发病的士兵聚在一处，没发病的捂上口鼻，至于是不是瘟疫，没人知道。六个中郎将倒下三个，这还只是杨逢军中的情况，他大喊：李予青，李予青呢？

李予青从远处跑来，说他们营中军医也倒下了，但是还能说话，好像对此事有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