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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也需要长期靠仪器和药物来维持生命体征。”

“……”孙贺黎和吴有双双沉默了。

一般情况下,医生嘴里的20%基本等同于没有,不过是听起来不那么残忍的修辞罢了。

“当然,动不动手术决定权还是在你们家属手里,要是决定手术,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但你们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不手术的话,可以进去好好道个别……”医生看向病房,面露不忍,“我个人的建议是,老人家到了这把年纪,已经一身的病痛,就没必要再挨一刀多吃痛苦了。”

痛苦吗?吴有走过去往透明窗里看——吴院长歪在床上人事不省,她已经瘦得脱了形,被压在被子下只有小小的一团,两眼紧闭,面庞干瘦,嘴巴因插了管子而微微张着,周身围绕着滴滴作响的仪器,昭示着她微弱的生命还在延续。

这怎么会不痛苦。

“她还能醒过来吗?”吴有伸手贴在窗玻璃上,目光落定在某一点。

“彻底恢复意识基本是不可能了,”大约是觉得自己的话太伤人,这医生想了想又补充道,“但你们在她旁边喊喊她,她说不定能感觉得到。”

“她有感觉?”吴有重复了一遍,像疑问又像无意识的喃喃。

这回医生没有再说话。

吴有抿起唇不再问,贴在玻璃上的指关节渐渐蜷曲,直到透出苍白来。

孙贺黎看得心头发痛,忙上前覆住吴有的手,“阿有,别这样。

我们…我们再试试!20%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好吧,万一就让我们碰到那幸运的20%了呢?”吴有没有回应,只闭了眼抵在窗上,手指仍在渐次用力,喉结上上下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你们家属再商量一下,决定好了给我打电话,”医生插话进来,看着手表作势要走,“但最多二十分钟,手术室那边早就准备好了,要是要做手术……”“不用了,”吴有突然开口,滞涩的声音轻而坚决,“不做手术,让她走。”

孙贺黎看向吴有,眼中既恸又惊。

只见吴有肩膀止不住地颤动,背弯成一道薄弧,像被无形的巨石压着,额发遮住他的眉眼,让人瞧不见他的表情,“我也这么躺在床上过,我知道嘴里插着管子浑身都动不了是什么感觉,院长她…只会比我那时候更痛、更难受。”

几句话勾起孙贺黎的回忆,是了,去年秋冬像这样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是吴有,在病房外恨不能代之却无能为力的人是他。

吴有抬起头来,手掌擦去眼角的湿痕,吸了吸鼻子,声线流畅了许多,“我没让她享到什么福,临走了不能再让她受苦,送她走吧。”

拔管的过程不算复杂,全部仪器撤走也用不了几分钟。

下午四点零三分,医生和护士离场,病房里只剩下吴有和孙贺黎。

吴有坐在床边,替吴院长掀开被子推到一边,“院长,盖着被子很闷吧,我们不要盖好不好?这样掀掉,就舒服了……”孙贺黎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听他旁若无人地说话,眼眶忍不住地酸胀。

“院长,我今天中午吃了面,唔…红汤细面,加了一勺三鲜浇头,”吴有轻轻握住院长枯瘦的手指,絮叨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我们单位食堂的师傅手艺很好,和你一样,烧烤麸时会放糖,我一吃就想起小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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