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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车，“到了。”

在这个层高中等、没有电梯的老小区，送货上门就是纯粹的体力活。

吴有自己不觉得搬上搬下辛苦，孙贺黎却怎么也要帮忙。

“你如果不要我帮忙，我今天就一直跟着你了，我知道你住哪里。”

孙贺黎脱了外套扔在吴有电动车上，卷了卷袖子扛起啤酒和米，一副无赖的样子，“走吧，哪一层？”住户在五层。

上楼时，吴有落在孙贺黎后面，上到三楼，他突然说道，“我的伤早就好了，上次复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这些东西我搬得了。”

孙贺黎脚步慢了一瞬，但没有停。

“所以你没必要做无用功，我不会因为你这么做就感谢你。”

楼道里一时安静，只听见两人轻重错落的脚步声。

敲开502的门，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把他俩引进了屋。　网?阯?F?a?b?u?页??????????ε?n?②?????⑤?．???ō?м

孙贺黎才把米和啤酒放下地，又见吴有收了钱后从门背后拾起两个空啤酒瓶拥在怀里，“大爷，这个我拿走了啊，回头攒够数换了酒我再给您送来！”五个空啤酒瓶换一瓶新啤酒，孙贺黎“盯梢”了这么些天，也看懂了一些小本买卖行里默认的规矩。

那大爷连连笑道，“好、好，小吴啊，你等等走——”孙贺黎以为还有东西要搬，却见大爷进了房间捣鼓了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捧了一堆个头玲珑的砂糖桔出来，直往吴有外套口袋里塞。

“不、不用——大爷，您留着自己吃吧！”吴有手里拿着酒瓶，要躲没躲开。

“我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几个女儿隔两天就要来一趟送吃的，放坏了多可惜呀！”大爷又转身把剩下几个桔子塞进了孙贺黎手里，“小伙子，你也吃——”孙贺黎冷不防接过，一懵，捧着桔子有些手足无措，求助似的去看吴有，“这……”吴有像是笑了笑，“拿着吧。”

大爷满意地看看两人，又对着孙贺黎唠叨，“小伙子你面生啊，是小吴的朋友吧？小吴啊是个好孩子，热心肠又踏实，就是不爱交朋友，总是一个人闷着，你平时没事啊就多来找找他，年轻人么还是要和年轻人玩在一起，你说大爷说的对不对？”下楼时，换了孙贺黎跟在吴有身后，他嘴里甜津津的，是吃了五楼大爷送的砂糖桔，他手里还握着一个。

这是种很特别的体验，他以前从没有得到过这种额外的“报酬”，一是没有机会，二是过于微薄。

这种“报酬”，他理当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两个桔子而已，能值什么钱？甚至同理，搬运工而已，是个人就能做的工作，有什么技术含量？但事实好似并不是这样。

大爷的笑容还在他眼前，桔子的香甜还在他口中，他分明就能从这些微末中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快熨帖。

这种情绪和他当初创业赚到第一桶金时的心情很像，却又极其不同。

快到楼底时，吴有听到孙贺黎的声音在后响起，“阿有，我不是为了要你感谢我。

只是就算你都搬得动，我也不忍心。”

吴有回头看他，想起来这是孙贺黎在回应他之前的话。

孙贺黎神情十分不自在，话说得很艰难，“你之前说我看不起你，我承认，有那种想法……是我不对，我会改。”

“我没有说你错，”吴有停下脚步，两人在转角的窗前站着，“你不用因为我的话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