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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冯逸又急又怒:“别碰我!”
”不碰你,我去碰哪个?”郁鸿雪笑道,“谁比你好看,你说出来,我这就去睡他。”
衣襟已全散了,连腰带都不知何时被抽掉,整件外袍松松垮垮的,眼看就要扛不住,冯逸急火攻心,吼道:”你是太子的人!”
郁鸿雪一愣:“对。”
”什么韦坚王鉷杜有邻!”冯逸叫道,“三庶之祸全是狗屁!你是太子的人!”
郁鸿雪啧了一声,动作缓了下来,道:”你想说什么?”
冯逸趁机推开他,拢好衣襟,冷笑道:“真是演的一出好戏。也是我糊涂,飞龙大将军李辅国,可不正是东宫的侍人。”
郁鸿雪神色轻松:”你也是太子的人,怎么?”
“刺李、探安史,祸水东引向杨,叫他们狗咬狗,而东宫稳如泰山。”冯逸止不住地冷笑,”最后一招杀杨,一步一步,好精明好算计。”
郁鸿雪觉出语气不对,试探道:“太子不敢与百官结交,若无禁军相助,位子如何坐得稳?哪里不对?”
”阴谋手段,跟李杨有何不同?”冯逸别过脸,轻声道,“直把天下作名利场,恕逸不敢苟同。”
”这叫权谋。”郁鸿雪纠正道,“连这都受不了,还怎么在官场待?”他想起什么,低嘲道:”真是富家大少爷,捧着怕摔含着怕化,养得这般满口孩子话。”
“听好了,我的少爷,”郁鸿雪揽着他的肩,说,”你就是跟韦老头学得太过。你们这些读书人,念几本书就敢指点江山了。我虽不是朝官,却也知那大明宫里的事,十之八九都不是书里的家国。什么叫治国?争斗里获胜,站稳了,才敢谈天下……”
冯逸并不愿听他讲,这采花贼就是个投机商贩,满嘴掮客道理,与他从小所学的圣人言行相悖,然而那些话却似自己长了脚,一句句往耳朵里钻,又化成了针,一根根刺向心窝,或者像那柄吹毛立断的匕首,剐开世间所有美丽的皮囊,剥出血淋淋的内脏给人看。他觉得心里发酸,似乎从前所有自以为是的坚持,其实不啻为一个笑话,为将士裹尸和京洛沦陷流的泪,也都是……不,不,不能这么想。国破是真,饮血是真,那些在前线抵死奋战的斗志是真,所有对王师北定中原的期待也是真。
冯逸闭了闭眼,将眼眶里盘旋着泪水逼回去,从郁鸿雪怀里挣脱,低声道:“你不明白。”
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生则生,当死则死。立心,而后有士子的家国,而后有生民的天下。
郁鸿雪将他端详一番,笑道:”不哭了?该干正事了罢。”
冯逸深吸了口气,淡然道:“没心情。你走吧,待会儿我师兄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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