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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肖彧低声提醒道:”韦师小女。”冯逸被他说得双颊一红,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饭菜,反引得肖彧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韦述刚收了新弟子,又与家人同桌守岁,心情大好,便又指着冯逸道:“你这小子贪乐,过年这几天也罢,最迟初三,要收心!会试就在眼前,莫叫人笑掉大牙!”

那少女以帕掩唇微笑,冯逸一羞,忙道:”不、不会贪乐……”

韦述哼了一声,道:“殿上衮衣明日月,砚中旗影动龙蛇,做事要有远虑。”

衮衣即指天子,韦述这是在鼓励他争殿试。须知历届科考中,常人多只以贡士为目标,即能过会试便好,静心温书去争殿试的只是少数,毕竟殿试直面龙颜,一甲名次非超世之才而不可得。冯逸汗涔涔下,口中应下,心里却没什么底,不过好在本朝并无殿试黜士的惯例,总归只要能过得会试,哪怕在三甲吊个尾巴,也算能交得了差。掐指算来离会试只剩一月,冯逸顿觉压力,一顿饭吃得魂不守舍,韦述便又教训:”长点儿出息!学学你师兄!”

肖彧欠身:“韦师谬赞。”

韦述似夸耀儿子般说:”三年前大比夺魁,而今年纪轻轻,已是吏部侍郎。”

冯逸一惊:“可是江左肖郎?”

肖彧淡笑:”愧不敢当。”

冯逸的眼神顿时变了。读书人若科举登第,则叫一朝闻名天下知,而对这姓肖的来说,早在及第之前,才名已传遍天下,尤有急才倚马可待,兼又生得极好,赢得无数娘子芳心,人人都唤一声“肖郎”,又因其是岳州人氏,便往往在前加上”江左”二字。江左肖郎在三年前夺魁,游街夸官时差点被木桃琼琚砸得满头包,冯逸每次遥想当年情形,都要羡慕地在床上滚一滚,谁曾想今日本人就在眼前,还成了同门,简直像做梦一样。

其实以肖彧的年纪资历,三年后也只该最多混个从五正六。可架不住人家有才啊!

两年前藩将外臣入京,天子在大明宫大宴群臣,含元殿灯火辉煌丝竹绕梁,天子有意炫耀才华,将燕乐合入西域《婆罗门》中,变作侧商调成一支霓裳羽衣曲,由贵妃亲领舞乐生演练。当是时,天子朗声道:“状元郎何在?”一年轻文官站起身来:”陛下。”其人一袭青衫,衬得俊朗如君兰,正是御笔亲点头甲第一名,肖彧,时任从六品翰林修撰。皇帝命宫人将肖彧的木案移到天子下侧,摆上上好笔砚,命其当场作一首诗以考急才。

中途怎么怎么的,众说纷呈,就像所有成了神话的故事一样,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经过,却终究殊途同归。反正霓裳一舞罢,天子近侍将那首诗呈上,皇帝龙心大悦,当即下口谕,授肖卿吏部郎中,于从六品一跃而至正五,于是状元郎翰林院的凳子还没坐热,就当上了吏部司主官。这事随着邸报传遍天下,也跟着运河传到了扬州,连画舫里不识字的小娘皮都知道,冯逸当时还想,妈的,这人不是人。后来侍郎告老致仕,肖彧便补了个阙,现任正四品吏部侍郎。

现在,这不是人的本尊就坐在自己右手边,冯逸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直看地肖彧又皱起了眉。冯逸心道不好,这人太矜持,当下不敢造次,低头扒自己的饭,吃一会儿就扭头看他一眼,再吃一会儿再看他一下,连韦师小女都不瞧了。

肖彧终于受不了了:“师弟,好生吃饭。”

第27章除夕(二)

隆冬天黑得快,待向韦述一家告辞,外面已黑得像碳,弦月如钩天寒地冻,好在近日没怎么下雪,朔风却好似从万里关山之外而来,带着一如陇右边陲的冷峻寒意,屋内吃饭时倒没觉得冷,府门外才站了片刻,就叫人禁不住打寒颤。

肖彧提了个白纸灯笼,问道:“子昂往哪边去?”

冯逸袖着手哆哆嗦嗦道:”往……往东,太学……”他自诩是个风流的纨绔,一向不肯穿得臃肿,此时冷得直抖筛。

肖彧把灯笼塞到他手里,脱下大氅,反手披到冯逸背后,给他拢好领口:“同路,我送你回去。”

冯逸身上一暖,便控制不住地流下了两道鼻涕,漫不经心地手背一擦,一抬头,面前已多了条素色手帕。冯逸倒是有些惊讶,男人哪有随身带手帕的,太娘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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