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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其他箱笼都已经被搬上车,唯有秦故送来的那些东西还留在屋里,便道:“宝竹,你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起来,老二啊,明日我们就回扬州了,劳烦你将这些还给侯府。”
阮老板点点头。
白秋霜道:“我今晚在榻上陪着玉儿睡,他今天伤心成这样,不看着他点儿,我不放心。”
宝竹去收拾那些东西,白秋霜走到阮玉床边,将儿子露在外头的胳膊笼进被里,却发现阮玉手里还握着个羊脂玉小兔儿挂坠。
他方才就是抱着这玉坠哭得睡着的。
白秋霜一皱眉,将他手中的玉坠扯出来,阮玉一下子醒了。
“这是他送的罢?你还拿着这东西做什么?”白秋霜瞪着他,“还嫌他不够让你伤心?!”
阮玉抿住了嘴。
“把这坠子连同那些东西一并还给他,咱们不要他的东西!”白秋霜愤愤道,“有钱有权了不起啊,有钱有权就把你一片真心这样地糟蹋!”
“还给他!”
阮玉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握着玉坠的手指都泛起了青白,半晌才艰涩地开口,声音都哑了:“宝竹,拿剪子来。”
宝竹连忙拿了剪子递给他,阮玉接过来,去剪那秦故亲手打的络子,一剪子下去,却没剪断。
仔细一看,是那络子的彩线里混着金银线,金银虽软,但多根绕在一起,就十分牢固,想是秦故怕他再剪一次,特地这么织的。
阮玉不由想起了上一回剪红绳的时候,那时他就是气秦故随意摆弄他、毫不尊重他,只因不想他和容哥哥在一起,就把两人亲热的事捅破,害得他颜面扫地。
娘说的果然不错,秦故都能不在乎他的感受干出这样的事来了,能有多中意他?
只是嘴上说的好听罢了,都是骗他的。
他真是太傻、太蠢,秦故哄两句好话他就当了真,怪不得秦故原先天天说他傻。
说的没错,他太傻了。
阮玉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他以后再不要这么傻了。
他狠下心,一根线一根线地剪,每剪一根,都跟剪在自己心上一样,生生地发痛,可他咬紧牙关剪下去,即便已经泪流满面,也没有停下。
最后一根线也剪断了。
阮玉仿佛霎时失去了全部力气,剪子掉在了地上。
白秋霜连忙扶住他:“玉儿,别再为他伤心了,今日一刀两断,以后就再也不要想他,过好自己的日子。”
阮玉咬着唇,闭了闭眼睛,落下泪来:“把这个还给他。”
宝竹连忙接过绞断了红绳的玉坠,放在檀木盒中,同那些衣裳宝盆拢在一起,阮老板叫人把这些抬出了屋,道:“嫂嫂,你和玉儿早些歇息,明儿还得早起赶路。” 网?阯?f?a?B?u?Y?e?????ū?ω?è?n???????????????c?o??
白秋霜就陪着阮玉,哄他哄到睡着。
一夜过去。
清晨,天光微亮,秦故坐在回城的马车中,沉默一言不发。
泉生和石生陪他等了一夜,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可还得强撑着,等马车进了城门,泉生才小声问:“爷,要不要去阮家别院看看?”
秦故抿紧了嘴唇。
阮玉昨日没有赴约,他怎么都想不通,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言子荣么?
就算是白秋霜不许他出门,可自己已说过了会上门提亲,会明媒正娶让他嫁入侯府,白秋霜有什么理由阻拦?
到底是为什么?他哪一样比不上言子荣?还是说玉儿心底里其实更中意那个姓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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