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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应酬,至于下面想要奉承讨好的商户,那就更多了。
从四月底开始,单继远便日日应酬,不分昼夜流连于各处宴席、会馆间,却是少去衙门。
此刻被卞慈隐晦指出,他不禁老脸微烫,旋即便恼羞成怒起来,“他去岁刚来,一概事务尤显生疏,正该有个老资历的接管……况且衙门寻不得,你岂不知本官住处?”
“大人,慎言!”卞慈骤然抬高声音,“此乃公务,怎可往私人宅院交割!”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挑着单继远分/身乏术时行动,如此一来,单继远即便不满也不敢大闹,因为一旦闹大了,“擅离职守”“因私废公”“私相授受”等种种罪名就能叫他喝一壶。
另一位童副使刚来不满一年,刚满四十岁,家世也不错,正是踌躇满志,励志要大显身手的时候。且恰恰因为来的年岁短,与本地各方势力结交不深,行事少有牵绊。
数月前,卞慈曾与他试探一二,二人都或明或暗透露出大干一场的意思,也算一拍即合……
童副使与单继远平级,后者纵然不满也无可奈何。
如果顺利,要不了多久,那诸多证据便会转呈到转运司正使跟前。
不过卞慈也没奢望正使大人全盘接受,毕竟他老人家那边必然也盘根错节,多有瓜葛,说不得要筛选一二。
但事情打从一开始就是明着来的,那么多百姓、各地商贾和各级官员都看见了,保不齐其中便有朝廷眼线,不可能压住。且若彻查,必有大功……综合而言,至少能有三四成见光。
六月上旬,接到消息的沈云来亲自赶往杭州,于十九日拜访转运司副使单继远。
六月中旬的杭州热极,又闷,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暑气,无孔不入。
尚未进入杭州地界,沈云来的衣裳便已湿透,饶是在来单宅的路上于车内换过,此刻皮肤表面也沁出细密的汗意,将整件里衣黏在身上。
上次来,帖子递上去之后,沈云来很快便得到召见,但这次,他足足等了近三个时辰。
候房内无冰,且面西,午后炽热的阳光狂放地泼洒进来,室内的一切都被烘烤得炽热、滚烫。
从日中到日西,潮湿闷热的空气如影随形,扭曲着挥之不去,沈云来觉得自己呼吸间喷出的不是气息,而是无形的火苗t,滚烫。
常年生活在北地的人很难突然适应此等湿热,沈云来汗津津的脸和嘴巴开始泛白,他感到些微晕眩,隐隐做呕,立刻摸出一粒固元消暑的霜雪丹吃了。
原本候房内的人足有六七个,可渐渐的,比沈云来来得晚的也进去了。
最后那人起身时,望向沈云来的眼神中几乎带了怜悯:可怜见的,究竟是哪儿得罪了单大人,要来这里遭罪。
沈云来闭上眼睛,他明白这是单继远无声的拒绝、刻意的回避,近乎羞辱的排斥,但他不能走。
你单继远吃了锦鸿多少好处,无事三分热,出事七分嫌?
银锭子扔在西湖里还能听个响儿呢,这么多年的打点,总不能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今儿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家里。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么今日你见我,要么来日你解释锦鸿的少东家为何死在你家中!
又过了不知多久,霜雪丹起了效,沈云来便不那么难受了。
他甚至吃了桌上的几块不那么新鲜的点心,喝了半壶陈茶。
月亮升起来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路过,探头看了眼,见沈云来还端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显出几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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