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6(1 / 2)
,却亲手把鸣起最后的希望和念想抹杀得干干净净。
在遇见闻堰之前,鸣起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被族人当作牲畜一般对待的人,是闻堰教会他什么是爱,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幸福,他说会给鸣起一个家,让鸣起永远这样幸福下去,却在鸣起觉得最幸福的时刻,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连句告别的话也没有留下,鸣起怎么可能欣然接受?
他既无法接受,便也不可能接受,在寻妻之路上几乎死过一回,好不容易才同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子重逢之后,从妻子那里得到一个从未被爱过的答案。
若非要去形容,闻堰在鸣起的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或许可以先将鸣起形容成一张满是褶皱的灰扑扑的破纸。
在遇见闻堰之前,那张破纸的底色是全然的灰暗,被鸣起的族人和他名义上的父母毫不怜惜地揉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留下各式各样的伤痕。
寒冷、饥饿、疼痛,几乎占据了鸣起全部的人生。
闻堰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捡起,温柔地抚平上面的褶皱,然后在那张不起眼的灰纸上作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从此那张破败的灰纸有了属于自己的颜色,灿烂地存活于世间。
然而亲手为那张灰纸染上颜色的闻堰,并没有允许那些绚烂的色彩在那张纸上停留很久,他不仅恶狠狠地抹掉了那些自己亲手留下的绚烂色彩,还将那张纸揉得比从前还要破旧,还要灰暗。
鸣起定然是不喜欢这样灰扑扑的人生的,不再有人愿意为他作画,所以他以刃为笔,刺入自己的身体,用血染红了那张无人在意的破旧灰纸,以铺天盖地的红结束了自己可悲可笑的一生。
可活至今日,鸣起也不过十九岁罢了。
闻堰年长他足足七岁,爱得不如他纯粹便罢了,在这段感情中,也不见得比他成熟稳重多少,他永远有诸多考量,而鸣起永远是被他排在最末端的那个。
在鸣起的心里,闻堰却始终是第一位,他们之间,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乃至现在,也没有公平过哪怕半分。
鸣起是那山坡上的狗尾巴草,闻堰稍给些好颜色,他便控制不住欢快地摇……狗尾巴草是一种生长于再贫瘠的土地中都能存活的植物,却也经不住闻堰用火去燎。
鸣起被冻掉的是右脚最末端的两个脚趾,冬天早已过去,断指处的伤已然愈合,生出了粉嫩的肉芽,除此之外,鸣起的手脚上还留下了许多冻伤的瘢痕。
他被带离兮山谷时,身上便满是族人留下的触目惊心的伤痕,手脚是他少有的完好的地方,如今也因为闻堰,变得不再完整。
鸣起的手本是特别漂亮的,虽不是很白,可手掌宽大,指节修长,被这样一只手紧紧握着的时候,是特别容易觉得温暖和满足的,只是从前的闻堰,从来没有珍惜过。
如今闻堰后悔了,可他却不知道,鸣起还愿不愿意醒过来,握住他的手,同他继续走下去。
往日同鸣起在一起的时候,闻堰多半说得都是假话,他此生所有的谎话几乎都是对着鸣起一个人说的,他将鸣起伤得这样彻底,所以鸣起短时间内不愿意消气,不愿意搭理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