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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
闻堰想起那人吃林檎时绿眸亮晶晶的模样,他笑着问那人甜不甜,那人便认真地将手中的林檎递过来给他咬,他就着那人手咬上一口,道:“同与鸣起在一起的日子那般甜。”
那人面上顿时露出害羞的神色,转过头闷闷地啃着林檎,唯独殷红的耳朵暴露他心中的欢喜。
那么甜的林檎,却在最痛的时候吃,还会是甜的吗?
闻堰赶到行云宫时,太医院院判正携手下几名医术最精湛的太医在殿内施展缝合之术,清澈的水一盆盆地端进去,换做血水一盆盆地端出来。
待太医院院判携几名太医一起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闻堰站了一下午,双腿早已没了知觉,他一动,整个人便失控地往前倒,同样在外守了一下午的汪庙和汪宇父子俩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闻堰却固执地将手抽回来,身形不稳地上前,抓住太医院院判的手,他面色惨白,眼底血红,竟是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如何?……他还……能不能活?……”
太医院院判见遇事向来沉着冷静的闻堰如此反应,心中颇有几分诧异,便是先帝驾崩那日,也不见闻堰这般,这刚刚登基的新帝便是没了,不是还余四位姓公冶的王爷么,到时另立皇储便是,只要有闻堰在,大胤倒不了。
这新帝到底有何特殊的?听说大字都不识几个呢。
诧异归诧异,太医院院判倒也没往别处想,只以为闻堰是心疼先帝唯一可用的血脉,他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如实对闻堰道:“哎……听天由命吧,十日之内,若是能醒过来,便还有救,若醒不过来……丞相大人便,为陛下准备后事吧……”
闻堰听罢,缓缓松开太医院院判的手,神情恍惚地朝殿内而去。
汪庙和汪宇作势要跟上去,被闻堰拦在了外头,下令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他知道,鸣起最喜欢同他单独在一处,不喜被旁人打搅。
将殿门轻轻合上后,闻堰转身,看向那静静卧于榻上之人。
行云宫主殿内有足足十座巨大的落地九龙烛台,此刻烛台上的每一簇烛火都在随着方才殿门的开合微微摇曳着,那些烛火加在一起,使得殿内灯火通明,而在色泽如此温暖的灯烛的照耀下,榻上之人的脸色还是白得近乎透明,没有半分血色。
上午还站在御书房中,中气十足地质问闻堰,为何要抛弃他的人,说要闻堰滚出去,再也不愿见到他的人,此刻便悄无声息地躺在了这里,不论闻堰怎么唤他,都不肯再搭理闻堰了。
闻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鸣起所说的,再也不愿见到他,是这个意思。
怎么会呢?
如此能忍痛受苦的鸣起,怎么只是在闻堰这里遭了点委屈,便伤心难过得连命都不想要了呢?
怎么会呢?
闻堰在心中反复问了自己数遍。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他怎么能用寻常人的思绪去揣测鸣起呢?……
鸣起自小过得便不是寻常人的日子,自然不会有寻常人的思绪,他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他怎么能接受,在这世上唯一爱他,说要永远陪着他,而他也付诸身心、乃至生命去爱的人,那样残忍又毫不留情地伤害他呢?
闻堰终于意识到,自己在鸣起的心中,到底占据着怎样可怕的份量。
也终于意识到,这个天底下最好骗、也最好哄的人,身体里到底藏着一颗怎样固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心。
“鸣起……我从前总爱说你傻,其实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傻子,自诩擅长洞察人心,却连你这样简单的心思都琢磨不透,我才是那个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子……”
他分明可以用更柔和的方式对待鸣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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