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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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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一直环绕着很多声音,他被吵得睡不着,耳边嗡嗡作响,但有时候一切又都很安静,静到他只听得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身体沉重,但脑子却一直停不下来,如走马灯一样,一帧一帧闪过从前的画面。

他想起父亲去世那年,母亲泪流满面,坐在床边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攥着他的手。

想起沈恪第一次见他时清朗的语气,和他抬头撞见的,之后一连四年从未变过的温柔包容的眼神。

往前数十年,程沛坐在楼梯间拒绝回家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二十多岁会同时失去爱情和亲情。

就好像世事变化无常,前一秒母亲还在哭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他,后一秒就像只枯槁一般躺在床上,对他说对不起,要留你一个人。

而他曾经安慰沈恪说会永远陪着对方,最终也食言了。沈恪电话里意外的、气愤的、难过的语气,和之后屡次发送过来的,要求和他见面,不同意分手的内容,都成了那段时间程沛从梦中惊醒后自我谴责的根源。

谴责到最后,程沛就又开始反思自己这二十多年到底给身边的人带来了什么,似乎伤害总多于幸福,并且最后又归于伤害。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袋像要炸掉一样,吃再多的止痛药都没有用。

到最后,他什么都不敢想了,只期盼能睡个好觉,于是在连续的失眠过后,他意识不清地摸出床头柜里剩余的安眠药。

当初陈欣生病时,他因为焦虑,找医生开了一些,但医院给的量很少,每次吃完来回跑又很麻烦,他便从不同的社康中心购买了两个月的量。

最近失眠他已经吃掉了不少,还剩一半多,他坐在床边,将那些白色药片全部倒进手心,有几粒不小心掉到了床板下面,他没心情去捡,就着刚好剩下的半杯凉水,全部吞了下去。

在将剩下的药片全都咽下去的时候,程沛也说不清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视野里,木头小人面朝他乖乖地坐在柜角,原本空白的脸被当初的沈恪画上了微笑。

等待药效发挥的期间,程沛一直晕晕沉沉的,他想再去摸一摸它,手抬起来,又觉得算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程沛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传来两声消息提示音。

陈欣去世后,没有其他人会再给他发信息,程沛迟缓地反应过来,转头去看。

置顶的聊天框跳出了新的消息,终于不再是节日问候。沈恪问他:“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三年了,我对你说了那么多次快乐,你却连句生日祝福都没有。”

过了会儿,对方又道:“我来青城工作了,真的不能见一面吗?”

那一刻,他像是完全丧失了自主意识,慌慌张张地松开手机。手机掉到木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从一角蔓延出破碎的蛛纹。

等程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马桶边用力地呕吐了起来。

因为许久没有进食,呕吐的过程十分艰难,大脑完全充血,胃部一阵阵地痉挛,少部分未消化的苦涩的药片顺着食管再次吐出来,喉咙有种火辣辣的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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