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1 / 2)
好像失去了一个安静但聪慧的小朋友呢,闻慈有些失落地想。
她在原地默默站了一会儿,锅里噼里啪啦爆起的油点子不断昭示自己的存在感,低叹一声,继续把盆子里的萝卜团一团放进锅里,过一会儿浮起来,像一颗颗金黄的小型陨石。
要是Z779真能吃到这个丸子就好了——算了,这该变成三体了。
闻慈把炸好的丸子用漏勺通通捞上来,她做得不多,只有小半盆,用手指捏起来一颗,烫得左手倒右手,小心翼翼又胆大的拿门牙啃下来一点,烫得嘶了口气,舌头着火似的嚼吧嚼吧咽下,满意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好吃!”
中式夜宵朴素又热闹,带着一种喧哗的烟火气。
闻慈把不再烫嘴的萝卜丸子一颗接一颗放进嘴里。
她坐在书房里抱着盆吃,目光望着窗边那幅新鲜出炉的油画。她背后是刷着棕红色清漆的实木玻璃门书架,面前是旧货市场买来的又重又结实的木头桌子,她就坐在书架和桌子之间,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寂静。
邻居家小孩今天没闹,不知道是不是在写作业,也没有大人训斥,周遭的一切都安静得像不存在,只有酥脆的小丸子在牙齿间”咔嚓咔嚓“咀嚼的声音。
闻慈以前分不清自己是内向还是外向,她喜欢独处,也喜欢和朋友交流,或许说,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独处的时候是一个安静的灵魂,和朋友一起时,则是两个灵魂的彼此接纳。
当然,对于讨厌鬼,那相处就是一种鸡同鸭讲的折磨了。
但她始终觉得,她喜欢短暂的孤独,但长久来,她不喜欢独自一人——难道是因为小时候父母的忙碌?她爸爸是画家,神经质和浪漫集于一身,她妈妈工作忙碌,事业上的成功往往使人无法紧密地顾及到家庭,这两个人都是天生的强者,而她自己,是后天培养出的独立。
闻慈敬佩父母,他们的优秀、坚定、自信,但她无法依赖他们。
也许是因为度过了太多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看书的夜晚吗?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闻慈才会选择在这个年代结婚。
陪伴……两个人同住一间房子,生活紧密,但永远为彼此留有充分的一个人的空间。
小丸子吃到一半就腻了,闻慈终于打开系统,其实还是之前那个熟悉的页面,只是上头或坐或站的那个雌雄莫辨的外星小孩不见了,五彩的银河仍旧缓慢地旋转着,星子闪烁,上头【娃娃的画】四个大字,歪歪扭扭,像刚认字的小孩握着铅笔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说不准真是一个小孩亲笔模仿地球的汉字写的呢?闻慈愿意这么想。
天赋值那里,赫然是一个10。
满分。
一直梦想拿到的数值,眼下终于获得,终于是开心的,但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惆怅,闻慈不知道这个数值能对标那些艺术家,9的世界已经是“看山是山”的第三境界,那10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手心被饭盆弄得微烫,脸
想起来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二月的天太冷,院子里的地都是硬的,一时半会儿还种不了。
闻慈把几小包种子放到客厅抽屉里,深怕春暖花开的时候忘了,还特意在上头贴了个小纸条——钢笔画了个小简笔画,是朵风中摇曳的大脸盘向日葵。
部队的小洋楼里很暖和,好不容易见到徐截云,闻慈和他黏黏糊糊好几天。
直到新鲜劲儿过了,她又变得冷漠无情,等晚上徐截云再贴上来的时候,她直挺挺地躺着,像棵一点不歪的松树,两手矜持放在腰间,闭着眼说:“不行不行,你撒开——我要来月经了!”
徐截云头抬起一点,“要不要喝红糖水?”
“不不不不喝,”闻慈眼睛紧闭,她很幸运,成年后基本不痛经。但事实证明话说得不要太早,也许是前阵子在欧洲太奔波劳累,也可能是受了寒,下半夜,闻慈生生疼醒了。
肚子里像有人按着匕首狠狠搅动,又沉又冰,还有种腰吃了柠檬一样的酸胀,闻慈虾子似的蜷缩起来,哼哼两声,旁边的人就敏锐地睁开眼,“不舒服?”
“嗯,”闻慈蚊子哼似的应了一声,“难受。”
“哪儿难受?”身边的人猛然坐起,“啪”的一声,床头绿色台灯打开,徐截云看到闻慈抱着肚子满头冷汗,立即要把她抱起来,“我送你去军区医院~!”
“不用,”闻慈刚要推开他,就发现徐截云的手暖得跟火炉一样,转推为贴,把他的手按在腰上,热得感觉疼痛都少了三分,这才睁开眼说:“痛经了。”
痛经,徐截云知道,他一只手放在闻慈肚皮上,另一只手摸摸她的手,冰凉,再伸过去摸摸脚,更凉了,跟冰块似的。
“我去给你灌暖水袋,”徐截云说。
闻慈不太乐意热源走开,徐截云安抚她两下,掀开被子离开,没一会儿楼下厨房就传来了动静,他回到卧室继续抱住闻慈,等水开了,他又下楼,再上来时,怀里多了个暖水袋。
徐截云这会儿懊恼家里怎么就一个暖水袋,他把这个放到闻慈怀里,重新躺下。
“过来,”他把闻慈的脚扒拉过来。
其实不用他说,闻慈的两只脚就蠢蠢欲动的,得到肯定,她嘿嘿地笑了一下,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点,熟门熟路地把脚伸进他怀里,别说,跟泡温泉似的,暖和得有点烫。
再加上肚子上热乎乎毛茸茸的暖水袋,闻慈整个人都放松了点。
“还难受吗?”徐截云问,手掌握住她的脚心。
“唔,只有一点点,”闻慈说,其实还是痛的,但暖洋洋的,比刚才好了很多。
于是两人就这么睡了一觉,闻慈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睁眼,发现徐截云在轻声叫她。
“乖,先喝碗红糖水,”徐截云手里端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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