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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 第一百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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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小跑出驿站跟杜黎和孟春汇合,市令已经到了,她歉意地解释:“出来的时候被我三弟绊住了,他有点事跟我商量。”

“什么事?”杜黎看着她接过话茬。

孟青赞赏地瞥他一眼,说:“陈大人快不行了,没几天日子了,而他儿孙在长安,老妻在润州,三五天之内谁也赶不来,身边也没个老仆处理后事,三弟思前想后,决定他以徒代子帮办后事。为了避免陈大人的尸骨放在义庄凄凉度日,他决定扶棺回河清县,等陈大人的儿子赶来,再由他们扶棺回乡。”

杜黎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木着脸说:“是吗?噢,噢!挺好,全了他们二人一场师徒情分。”

市令面露敬佩,“杜大人有情义有孝心,有子贡之风,着实令人敬佩。”

“这是他身为学生该做的。”孟青替杜悯谦虚,“他叫住我,就是想请我们赶赶工,和他一起替陈大人置办一批全头全尾的纸扎明器。”

市令越发惊讶,“杜大人还会做纸扎明器?”

孟青点头,“他在长安时跟我们学过,当年圣人封禅礼上的佛偈三牲,他也有出力。”

“还有什么是杜大人不会的?”市令惊叹,“有学识有才略,有忠骨有义节,上通政事,下达匠技,真是了不得。”

杜黎看孟青一眼又一眼,这是她的主意吧?陈明章要是知晓杜悯打算借他的丧事赢得忠孝两全的美名,怕不是能气得活过来。

“姐,你和我姐夫跟市令大人一起去看铺子,我去买制作纸扎明器需要的东西?”孟春问,“我们两头行动,免得耽误功夫。”

“行。”孟青点头,“你雇两辆驴车跟着,把东西买齐。”

“我知道,你别操心这事。”孟春说着,他跟市令颔首拜别,率先离开。

“我们也走吧,早点把铺子定下来早点了事,免得耽误市令大人的要事。”杜黎说。

孟青点头,她请市令先行上车。

杜黎把望舟也抱上驴车,再扶孟青上去,他坐在车舆处,跟车夫说:“老人家,能走了。”

在驴车离开后,杜悯背着手从驿站里走出来,他环顾一圈,揣着窃喜快步离开。

一家人再聚到一起,是在临近傍晚,杜悯是最后一个回到驿站,他走进跨院的时候,孟春和杜黎在劈竹条,孟青和望舟在染桐油纸,赵县令也没闲着,握着墨锭研磨墨汁。

“怎么样?看好棺椁了吗?”孟青问。

杜悯点头,“棺椁、寿衣、抬棺的抬夫和念经的僧人都找好了,就是还没确定搭灵棚的地方。”

“我们的商铺也看好了,明天早上去衙门结账过契,你看要不把灵堂安置在商铺?其中两个商铺分别在东西市的明器行,另一个在白马寺山下的明器行。”孟青说。

“白马寺山下的商铺也是买下的?”杜悯问。

“对,是以礼部的名头买下的。”孟青有些惋惜,只有搬出礼部的名头,白马寺才肯出售私产。

他走到床榻边看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放心离开了。

杜悯回到驿站,赵县令已经离开了,孟青、孟春和杜黎、望舟也开工了,他梳洗后简单吃点,也加入了进去。

日上三竿时,他停下扎竹圈的活儿,说:“二嫂,二哥,我要去县衙一趟,晌午可能不会回来吃饭。要是陈大人那儿有什么情况,你们打发个驿卒去找我。”

“行。”孟青点头。

杜悯朝望舟招手,“你跟我走,我今天给你找个借读的地方。”

望舟小跑过去牵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叔侄俩一起出门,步行半柱香来到县衙,由衙役通传后,二人穿过前衙来到官署。

“明府大人,我又来叨扰您了。”杜悯步入书房,很是亲近地开口。

“为陈大人的事?我听市令说了。”尹明府抬手示意他入座,“你来得巧,我正要派人去找你。陈大人出事那天,你说他有官司缠身?什么官司?他出现在洛阳也是因为这桩官司?”

杜悯面露为难,他纠结片刻,说:“您早晚会知道,我也就不瞒了,他此趟要前往长安,因有人状告他孝期宴饮,刑部传唤他过去。”

“孝期宴饮?此事为真?”尹明府前倾了身子。

杜悯叹一声,他皱眉道:“都说人死债消,他若死了,官司再追究下去也没必要,我还想给他留个体面。真或不真,意义似乎不大。大人,是否能不追究真假?您把他因伤身亡的结果上报朝廷,让他还能按照官身下葬。”

尹明府暗松一口气,是他多疑了,他总觉得杜悯对陈明章的态度有点奇怪,口口声声称恩师,行为也算周到,但几乎没有哀伤的心绪,陈明章伤情恶化,也不见他另请大夫医治,可以说是周全但不周到。眼下来看,杜悯愿意顾全陈明章的身后名,不像有仇的。

“你也是一番苦心,能理解。这样吧,我权当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尹明府抽一本空白的官牒,他挥笔写字:“陈明章陈参军在洛阳东驿站因醉后打倒锅炉失火,导致自己烧伤严重,最终不治而亡。”

“多谢尹明府成全。”杜悯拱手。

尹明府颔首,他将这件案子的缘由和结果一一写清楚,撂笔后,他拿起自己的官印盖上。

杜悯等他写完,接着说:“明府大人,悯还有一事相求。”

“说。”

“这是我侄子,名叫望舟,明年三月满七岁,已开蒙一年。此趟来洛阳,他本是要跟我回去念书的,但我打算扶棺回河清县,他跟着我难免会害怕。经我跟他爹娘商量,打算让他跟他爹娘留在洛阳,等陈大人的丧事处置妥当,我再来接他。”杜悯叙述前因,“这一个多月让他和他爹娘在义塾里跟纸扎明器打交道总归不是好事,我想着您家里或许有西席或是族学,能否让他来借读一段时日。”

尹明府看向望舟,望舟站起身上前两步,端端正正地立在桌案下方拱手见礼,“晚辈见过明府大人。”

杜悯望着他的动作,嘴角不自觉露出笑

() “罢了,两方无缘的事,不勉强。”郑刺史发话,“日后你大婚,我送你个大礼做补偿。”

杜悯露出笑,“如此是下官占大便宜了。”

“陈明章死了吗?”郑刺史换了话茬,“你什么时候回河清县?可别真打算留在这儿当孝子贤孙。”

“还没死。”杜悯落座,谈及这个事,他抛却含蓄,问得直白:“大人,他伤情恶化是不是您下的手?”

郑刺史淡淡一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下官暂时还不能回河清县,我打算留下等他咽气,为他停灵三日,之后代他儿子扶棺回河清县安葬,等他儿子赶来,再由他们起棺回乡。”杜悯交代。

郑刺史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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