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恋情最麻烦了(2 / 2)
你受不了我,我也受不了你!
可我没法放弃!
这样下去我们之间会完蛋的你知道吗?
夕树在林荫间白着一张脸,
安良的声音回响在风中好像要把嗓子喊出了血。
一声一声的要把他的心撕裂,夕树很累,他知道安良也累了。
和同性别的人恋爱,格外不容易,学长学弟学姐学妹,彷佛全成了恋爱的假想敌,没几分信心与毅力,还真走不下去。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占足了夕树大学生活的重心。
而他们之间是看不到所谓天长地久的,更别谈什麽众人的祝福。
「你没办法放弃那由我来放弃好了。」
夕树颤抖地开口:「再见了,安良。再见。」
他难以忘却这一刻,安良的眼神,既怨恨又悲伤又痛苦又空洞的眼神,像是深渊,
又像是诅咒,缠绕在记忆根部挥之不去。彷佛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刺上一刀。
疼得,流不出泪也流不出血,只有漫长折磨的忧苦,如同火烙。
夕树回到他们同住了三年的房间,
安良毕业了,已经有一段时间都在收拾行李。
最後剩下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人的东西。
他发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
安良的字迹。
『望着你的眼睛嘴唇耳际发丝手指背脊我感觉不再被世界遗弃』
夕树摀着脸,彷佛被那眼前的字烫伤,他摀着脸,为那字里行间满溢的爱无声哭泣。
有时总会这样,人们切肤相爱,但就是没法在一起,
他们相拥,心上却处处刀割。
终於那种痛楚变得忍无可忍,就祇能远远逃开。
留下阴影,刻骨,隐蔽。
辞职以後夕树变得更冷漠了,他在新的职场办完公事即刻走,从不留下应酬。
他不给别人一分一毫靠近的机会,他想这辈子祇有这样过了,守着性向作为秘密,
彷佛那是天大的污点。
这不能怪他,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他受得够了。
然而他竟然遇见了安良。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一只穿了皮鞋的脚插进了门缝,安良硬是挤进了电梯。
他们短暂地互望了一眼,一时还没有意识到什麽,而後又是一眼。安良眼睛瞪大时,
夕树本来想装做若无其事,但他觉得自己肯定脸红了,两颊热烫热烫的。
他瞥过安良胸前挂着的员工证,发现是同公司隔壁部门的研发组员。
几年没见了?夕树冷汗流了一背。
八年?
十年?
或许有十年。
对方有察觉吗?
电梯里谁也没说话,门一开夕树急着要出去,却拐了一下险些摔跤,被稳稳地抓住。
「怎麽还是这麽不小心,没有长进。」安良低沉的声音在背後响起。
夕树挣了挣,没能脱身,他抬头想回嘴,
惶惶望着对方眼睛却觉得喉咙一阵酸缩。
在不提防的时候猛然遇见深爱过的对象是多恐怖的一件事,
让人软弱不能招架。
何况他一直对安良怀着歉疚。
原谅我。
原谅我的背离,原谅我的叛逃,原谅我的远走。
原谅我当时如此懦弱。
夕树感到眼眶渐渐发烫,他是如此怀念眼前这个人啊!
留下『望着你的眼睛嘴唇耳际发丝手指背脊我感觉不再被世界遗弃』纸条的恋人。
为什麽自己未曾发现呢?
那些夜夜贪欢的短促恋情,个个都是安良的剪影。
眼神像了,声音像了,背影像了,个头像了,夕树就点头和对方走。
就连前任主管的侧脸,那个利用了夕树的异性恋,也和安良有几分神似。
或许这也是他任由对方予取予求的原因之一。
直到此刻夕树才发觉自己的悲哀。
他活得太狼狈了,实在太狼狈。
「哪里扭伤了吗?」安良担忧地问。
他发觉夕树低着头,抿着薄唇动也不动。
於是他伸手,摸到一片温热的眼泪。
安良终於放开了夕树。
他静静注视眼前久违的恋人,好像他们还相爱那样温柔。
「我没事。」夕树抖着嗓音回答:「祇是太过惊讶了。」
他擦了擦脸,勉强苦笑了一下,就急着往前走,没敢回头。
打卡之後他绕了路到男厕,用冷水冲洗发热的脸,啊这真是上班日最糟糕的开始。
夕树望着镜中沾满水珠的自己发愣,然後从镜中看见那追着他脚步过来的男人。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办法见面了。」
安良断断续续地喘着,他朝夕树笔直走过来,
拉过领带就激动地吻下去。
该死,夕树窒息地想,办公室恋情最麻烦了。
该死该死该死......
然後夕树捧着安良的脸颊,更热切地回吻过去。
臂膀勾着脖子,两人滚进了男厕的门板里,连叙旧也来不及。安良掀开夕树衬衫,
以肚脐做为起点一路亲吻下去,像点燃边境的烽火,他吻着,幸福欲死。
夕树张开虚软的双腿,感觉安良一吋一吋缓缓顶入。他没有料到自己如此大胆,
敢在上班前和同公司的男人在厕所里「快炒」。安良扛着他,一下一下往上顶,
顶得他几乎要撼碎在墙壁里。夕树模糊地眨着眼,过往的一切在眼前疯转,
臀部因为撞击而发红,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安良的卵蛋与体毛,进出时抵在他臀上。
夕树的身体没有忘记这男人的滋味,
他想安良也记得如何让彼此达到最舒服的平衡。
因为他很快就在毫无碰触阴茎的状态下宣泄了。白浊的液体飞溅在马桶盖上,
彷佛拉扯开的棉丝。夕树歪倒在安良的怀里,被性爱的馀韵弄得大汗淋漓。
安良紧紧抱着夕树,紧紧地紧紧地。
我爱你。
安良低语: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办公室恋情最麻烦了。
夕树微微皱起眉头,苦恼地望着眼前的旧情人。
当安良凑近,再一次亲吻夕树的时候;
夕树僵硬的肩膀终於渐渐放松,
他投降似地闭上眼睛。
再谈一次办公室恋情,似乎也没有关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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