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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并肩合作,神鹰护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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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并肩合作,神鹰护法

在姜家祖孙二人惊疑的目光里。

那团浓稠的黑光,仿佛也生出一口呼吸,自顾自地,不紧不慢,于庙中悠悠绕过一圈。

出乎意料的是,黑光所过之处,并无破败血腥,反似春风拂草。

血痕悄然敛去,蜡黄的面庞上,竟一点点泛起健康的红润。

那股死寂气息,宛若枯泉回暖,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态势,重新鲜活起来。

不过是几息的工夫,方才还奄奄一息的数十羌人,一个个已是昂然挺立,精神抖擞。

仿佛先前那副行将就木的衰败模样,不过是众人合演的一场荒唐幻梦。

石室外先是寂然,继而轰然。

山呼叩首之声,如钱塘大潮,几乎要将这方穹顶生生掀了过去。

而在那虔狂的浪潮里,似有无形之物悄然衍生,自众生叩拜的心念中流溢而出,点点渡回大黑体内。

将那几欲沸腾的阴邪,生生压下去。

它原本紧绷的身子,这时才缓缓松开,气息也平缓了一二。

只是那双素来直挺平视的眼,却不自觉地垂了下去,再没了先前那份睥睨自若的神气。

就好似一出排演已久的富贵戏文,唱到得意处,却被人当场掀了台子,底下露出的,是几分藏不住的狼狈与难堪。

姜家香火传承,后人里头,也不乏受一方百姓供奉丶吃着信愿饭的。

眼前这般光景,姜义那道虚影只消一眼,便将里头的关窍瞧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借羌人香火信愿,来滋养自家神魂,用以压制体内邪骨的反噬。

香火愿力,本就是滋养神魂的上好物事,如今拿来抵御阴邪,倒也算对症下药。

果然是自家院里走出去的鸡。

离了家门,也总能琢磨出些旁人想不到的门道来。

再看上首那只强撑着神鹰架子,此刻却满身颓色的大黑,姜义那道虚影,忽而轻轻一叹。

神魂无声无息地飘近几步,那份渊渟岳峙的威势不知不觉间散去,只馀下几分长辈看自家晚辈的温和。

「这些年……」他缓缓开口,声音里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唏嘘,「你,也是受苦了。」

这一声叹,落在空旷的石室里,却比千钧巨石还要沉重几分。

大黑强撑着的身子,终于垮了下去。

它不再故作威严,那张覆着漆黑羽毛的面庞上,竟浮出一丝难辨凄凉抑或自嘲的笑,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家主……你也看见了。」

那声音再无方才神祇般的威严浩荡,反倒沙哑中透出几分洗不尽的疲惫。

「就我这副狼狈模样,自保尚且难说,又哪来的馀力,去管旁人的闲事。」

大黑如今修为不浅,灵智早开。

自然晓得,姜家晚辈一次又一次请见,绝不是单为同一个院里出去的老相识叙旧。

姜义那道虚影闻言,只是笑了笑。

那张半虚半实的面庞,反倒因这分虚幻,更添了几分和煦的暖意。

「老夫今日来,并非要你替谁去管什麽闲事。」

话声顿了顿,他目光温润,轻轻落在它身上。

「正是想替你,解了这一桩缠身的弊病。」

此言一出,周遭便只馀下博山炉中,那几不可闻的香料哔剥之声。

大黑猛然抬头,那双幽深的眼死死盯着他,像是要从这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里,剥出几分真假来。

姜义却不急,任由它打量。

半晌,方才不紧不慢地续道:

「能晓得借香火信愿养神,以镇压邪骨侵蚀,这份心思,已是不易。」

先是轻飘飘一句褒奖,话锋却忽地一转,落得分明。

「只是可惜,似白马部这等小族,地瘠民贫,能供奉与你的香火,终究有限。」

「此法无异于扬汤止沸,看似一时平定,釜底的那把火,却只会越烧越烈。」

他淡淡一笑,不轻不重地点出关窍:

「你体内那十数截邪骨,邪性日益汹涌,而这点香火愿力,却已无多少增长的馀地。此消彼长之下,你能撑到如今,已属难得了。」

话声平淡,落在耳里却冷如霜刃。

「若只是这般苟延残喘,不另寻出路,总有一日,那邪骨反噬会彻底压过你的神魂。」

「到那时,便是万劫不复。怕是想做个浑浑噩噩的邪物,都不可得了。」

听罢此言,大黑那才松下去的身子,又一点点绷紧。

它缓缓摇了摇头,黑羽遮掩的面庞上,浮起一丝笑,只是那笑里没半分暖意,倒多了几许自嘲与认命的疲态。

「家主所言,我又何尝不知?」它低声道,「只是知晓,又能如何?」

「这邪骨日夜蚕食,神魂时常昏沉。十成的修为,能使出那麽一二成,便算是侥幸。」

「更何况,这羌地深处,藏龙卧虎,那些信奉古神丶修习邪术的大祭师,哪个是省油的灯?想在这片地界立住脚跟,何异于痴人说梦。」

姜义的虚影闻言,面上笑意反倒更深了些,像是听到什麽意料之中的趣事。

「单打独斗,自然是难如登天。」他语声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可你莫忘了,当年你在沙场之上,也不是孤身一人。」

话声一转,他那虚幻的下巴,不着痕迹地朝着堂下那少年轻轻一努。

大黑的目光随之落去。

只见那少年依旧伫立原地,身形笔挺如枪,眉眼间是一种未经世事磨折的清澈与坚毅。

背后那根看似寻常的铜箍棍,更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那神态,那气势,竟与昔年沙场上,总护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见它神色松动,姜义便不再兜圈子,径直将话挑明:

「锐儿如今的修为,不在当年的姜亮之下。他那一手驱邪破煞的功夫,更是家学渊源,专克这等邪祟反噬的门道。」

他顿了顿,抛出最沉的一块筹码。

「最要紧的,他如今深受朝廷倚重。以他的本事,再加上朝廷在暗中扶持,你们二人若是能并肩……」

姜义瞧着大黑那双眼眸骤然一亮,唇角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将话补了个圆满:

「……这羌地虽阔,能挡得住你们的,又有几家?」

姜义的话,不紧不慢,却字字都戳在了痒处与痛处。

大黑眼底那层厚厚的死寂,终于被一抹精光刺破。

只是光亮一闪即逝,很快又敛了回去,换作了惯常的冷静与审度。

它抬起头,直视那道青衫虚影,声音低沉:

「你们,要我做什麽?」

姜义见它已然心动,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极简单。」他说,「你只需维持住在这几个部族里的威望,约束他们,不再下山滋扰中原。此即大功一件。」

他目光一偏,指向旁侧默然不语的姜锐:

「如此一来,锐儿在朝中便得以交差,留下一笔安边靖乱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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