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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函谷朝元吞紫气(5k)(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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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偃甲。

——她越是真实,当她真正明悟世间之理时,便越会陷入似人非人丶似物非物的困局。

——此乃大幸,亦是大悲。

这是云鹤禅师当日教导她的未尽之言。

神后现在总算明白,为何……他的眼中会有悲悯了……

像人,终究不是人。

月夜无声,神后蜷缩身体,形单影只,显得格外孤独。

「哥哥……」

一滴泪划过脸颊,落在手背上,冰凉。

……

翌日清晨。

元清霜过来送早膳。

她脸红的不行,远远的就停下了,仔细听了半天,没见有什麽靡靡之音,这才松了口气。陆沉渊和李令月这两人在她这已经是「如胶似漆」丶「荒淫无度」的代名词,没羞没臊,没完没了!

每每让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面红耳赤。

她刚走到门口,忽然察觉不对,转向廊柱之后。

一头可爱的白猫正叼着信笺蹲坐在后面,猫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无奈丶无力神色。

元清霜鬼使神差地懂了!

——这一看就是等很长时间了。

她对此深表同情:知足吧,你这才等多久,听说过『五日五夜』吗?

吱呀——

殿门打开。

陆沉渊披着睡衣走出,就看到元清霜和一只鸳鸯眼的雪白波斯猫对着瞪。

陆沉渊仔细看它的样子,想起陆可儿说过,是有这麽一只猫,席琳的猫。

好像叫……

「五帝座?」

《史记·天官书》称:「太微三光之廷,其内五星为五帝座。」

太微垣中的星均较暗淡,其中最亮的便是五帝座。

「喵~」

白猫眼前一亮,对这个初见面叫出它名字的男人很有好感,它娇滴滴叫了一声,将口中那封信笺放到陆沉渊脚下。

陆沉渊打眼一扫就知道没毒,俯身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波斯文。

「哟,波斯文……」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袭来。

李令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依旧明艳动人,只是早上刚起,身上寝衣松垮,原本精神不济,一看有人送信,还是用波斯语写的,立马精神了,目光幽幽看着陆沉渊。

陆沉渊心肝一颤,赶紧将人揽入怀中,防她拔剑:「你想哪去了……昨天才见过一面,帮点小忙,估计就是道谢……」

他其实已经有点慌了,这要真有过火的句子,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李令月轻哼一声,倒也没无理取闹,真送情书也不该这麽明目张胆地往公主府送,找死不成?再者,她已经做过调查,安乐阁几乎明牌是波斯明教的堂口,那个席琳很有来头,不单是波斯皇室后裔,还是明教圣处女。

依据教规,圣女乃明教光明纯洁之象徵,需断情绝爱,不能动儿女私情。

她白了他一眼,凑过去看信:「写的什麽?」

陆沉渊飞快浏览一遍,松了口气:「是一份情报,很有用的情报!她一路南下入京,途径虢州函谷关,发现了偃甲踪迹,她们没有机关师丶偃师,无法收服,便将这个情报送给了我。」

「函谷关……」

李令月精神一振:「十句诗中有一句『函谷朝元吞紫气』!难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

陆沉渊摇了摇头:「这谜面太容易猜了!函谷便是函谷关,紫气指紫气东来,乃是老子的典故,十大神术中,与老子有关的,有且只有一个……」

李令月明白过来,喃喃道:「《神符卷》……」

符籙之道乃老子首创。

函谷关所藏必是《神符卷》!

可问题是……《神符卷》已经现世了。

机关城破,里面被搬了一空。

百鬼绘破,嵩山地宫空无一物。

以此类推,《神符卷》既已现世,那函谷关还有什麽值得跑一趟的?

这也是陆沉渊明明猜到,却依然没什麽动作的原因。

别人也不是傻子。

而且,他现在身怀两大神术,外出实在危险,如果《神符卷》没有现世,这险倒值得一冒,已经现世的所谓藏宝之地,则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

现在情况又有不同。

陆沉渊看着手中信笺,席琳说她经过函谷关时,在崤山附近,看见了偃甲杀人的一幕,最关键的是,它身上似乎藏着一件诡谲法器,只一箭便杀死了河东裴氏分家高手,四境巅峰——「摘星羽士」裴画霖!

此人师承太乙山,术武双修,轻功卓绝,乃是一代名侠。

即便对上寻常五境都不至于一击被杀,显然那法器非比寻常!

再结合紫袍人丶阴符君各得一半传承,这个函谷关只怕还真藏着宝贝!

正如《青冥百鬼绘》中还有【凝华盏】……

或许他二人并未完全通过考验丶取出全部宝物……

陆沉渊心中转念,飞快写了一封感谢信交给小五,让它转交席琳,小五蹭了蹭他的靴子,转身跳出围墙,消失不见。

陆沉渊这麽做也是为了快点支开它。

李令月明白,所以没什麽反应。

陆沉渊心下暗赞,公主殿下就是有这个本事,她吃醋是真,但并不是只知道吃醋,比一般只知情爱的女子强太多了。

陆沉渊最讨厌的就是办正事的时候也捕风捉影,没个轻重,接着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李令月来了兴致,抚手赞道:「好,去长安会路过虢州,正好顺道取宝!」

陆沉渊道:「只怕没那麽容易,还牵涉到河东裴氏丶鬼市丶幽冥殿……」

李令月矜傲地扬起下巴:「看来陆大人对本宫没什麽信心啊!」

陆沉渊挑眉:「你指哪方面?某个人说要犒劳我,说的时候信誓旦旦,结果动真格的没一会儿就不行了,外强中乾,跟摊软泥一……」

李令月赶紧去捂他的嘴,脸红的快要烧起来,咬牙低吼道:「我说的是武功!武功!!」

元清霜面红耳赤,转过头去,捂住耳朵。

「哦。」

陆沉渊拉长了声音:「那肯定有信心。我还以为……」

李令月飞快伸出手掐住他腰间软肉,狠狠转了一圈。

陆沉渊疼的呲牙咧嘴。

李令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指尖在陆沉渊腰间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陆大人这张嘴,是不是该缝上几针才老实?」

陆沉渊倒吸一口凉气,却仍死性不改:「公主舍得?又翻脸不认人了,你昨天晚上还让我念……」

「你!」

李令月耳根通红,伸手就要去拧他,却听廊外传来熟悉的环佩声响。

一名侍女碎步上前,轻声道:「公主,上官待诏求见。」

说是求见,但李令月特许上官婉儿入府不报,来去自如。

侍女话音刚落,上官婉儿已翩然而至。

她今日未着官服,一袭玄色裙甲衬得身姿挺拔,腰间悬着鸢卫令牌,裙甲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既显女儿家的柔美,又透着沙场英气,见二人亲昵情状,她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抿唇浅笑:「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李令月连忙整了整衣袖,嗔道:「婉儿!」

随即注意到她这一身戎装,神色顿时凝重:「你这是……」

「奉旨随军出征。」

上官婉儿声音轻柔,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陆沉渊,「率领鸢卫,随唐休璟将军赴松漠之地。」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特来……告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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