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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天符通玄,地符御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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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已经有超过二十个探子进入雾中,但没有一个出来。

他们是死是活,是被困阵中,还是为人所害,都不清楚!

她现在只能期盼《遁甲卷》还是无主之物「你领兵到后,先围山打探,再做定夺。」

「是。」

「婉儿。」

武则天看向上官婉儿,目光柔和:「兹事体大,这次你与将军同去。你精通灵绘之术,能以墨传讯,玄鹰虽快,终究不及『青』。你亲自带莺卫走一趟,注意安全。」

上官婉儿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恭敬点头:「臣领旨。」

神都南下二十里的官道上,尸骸横陈,鸦雀无声。

原本押送周兴的狱缇丶差役,此刻全都倒伏在尘土之中,咽喉处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没有一人来得及拔刀。

周兴瘫坐在地上,手脚戴着沉重的缭,昔日威风漂凛的酷吏,如今蓬头垢面,满身血污。

他死死盯着前方一官道中央,立着一道修长身影。

那人一袭月白锦袍,衣袂随风轻扬,腰间玉带流苏微晃,手中一柄象牙骨扇轻摇,扇面绘着寒梅傲雪,清雅至极,他面容俊秀,眉眼含笑,可眼底却冷如霜刀。

一昔日的不器宗双璧,不久前夥同萧寒川里应外合意图强抢《天工卷》的晏明烛!

「周大人。」

晏明烛嗓音温润,却让周兴浑身一颤。

晏明烛缓步走近,摺扇「啪」地一收,轻轻挑起周兴的下巴,左右端详,似是在欣赏他狼狐的模样:「真是可怜啊。当年你罗织罪名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尸骸,嘴角勾起一抹讥消的弧度:「武媚娘连条像样的狗链都不愿给你拴上,就这麽急着把你这条疯狗扫地出门?」

周兴喉头滚动,嘶声道:「你你是谁?」

晏明烛低笑一声,扇骨在他脸上轻拍两下:「晏明烛。你也可以叫我,柳烬仇!」

周兴瞳孔骤缩一一柳!

王皇后的舅父,宰相柳爽一脉!

「想起来了?」

晏明烛笑意更深,眼中却无半分温度:「当年武媚娘为得后位,诬称表姑行厌胜之术,让高宗废后!再指使许敬宗丶李义府那两条狗污蔑我祖父夥同长孙无忌丶褚遂良谋反,最终祖父被杀,所有近支亲属全部发配岭南为奴——当然了,我这笔烂帐要跟武媚娘算,跟你算的,另有其人~」

晏明烛退后两步,袖袍一挥。

周兴突然眼前一黑,耳畔似有阴风呼啸,再睁眼时,周遭景象已变一一不再是尸横遍野的官道,而是一间幽暗的囚室,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

晏明烛随手将他扔在地上,他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周兴。」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周兴猛地回头,只见囚室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身穿紫袍丶头发灰白的老者。

他脸上覆着一张狞的方相面具,青铜兽纹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冷光,整个人如寺庙神像般森然可怖。

那人缓缓抬手,摘下面具一一张周兴再熟悉不过的脸。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沟壑,却未能磨灭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

银灰色的鬓发下,那双眼睛依旧如刀锋般锐利,瞳孔深处似有火焰跳动,仿佛一头蛰伏多年却仍未衰老的雄狮。

李渊第十九子,鲁王李灵夔「不丶不可能—」

周兴浑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又惊又惧:「你怎麽还活着——」

李灵夔缓缓起身,紫袍上的金线暗纹如水波流动,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酷吏,声音平静得可怕:「两年了—一千零四十一天,本王在九幽之下,日日听着那些被你构陷之人的哭嚎!」

周兴脸色惨白,跟跑后退,却被铁链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不.—.不.—.

李灵夔枯瘦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钱,正是当年周兴用来栽赃他的「证物」。铜钱在他掌心化作粉,落下。

「你以为流放就算完了?」

李灵夔突然抓住周兴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向囚室四壁一一那里符光闪烁,正浮现出无数血字,密密麻麻全是死者的姓名:韩王李元嘉丶黄国公李撰丶常乐公主·

「不———不是我!是丘神绩!是来俊臣!是武后!」

周兴深知落入李唐宗室之手会是什麽下场,疯狂摇头,声音嘶哑。

李灵夔冷笑一声:「丘神绩已死,下一个就是来俊臣,武媚娘!而你一一本王要你活着,比死更痛苦地活着!」

突然。

周兴的惨叫声被无形的力量扼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的喘息,他看见李灵夔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张痛苦的面孔一一「从今日起,他们的冤魂,会夜夜入你梦中—」

无数影子仿佛恶鬼般顺着他的眼睛钻入大脑,开始啃食他的神识。

「啊!!!」

周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囚室中回荡,却无人能听见。

晏明烛站在囚室外,摺扇轻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才刚刚开始呢,周大人。」

过了许久,日暮西斜。

李灵夔再度走出囚室,脸上又戴上了那张方相面具。

周兴还在囚室中痛苦哀豪。

「每天记得灌饭。」

李灵夔淡淡道:「剩下的,不用管。」

晏明烛回头看了一眼,周兴仿佛正在经历什麽极度可怕的东西,蜷缩在角落,身体不住痉挛颤抖,涕泗横流。

他的指甲早已抓烂,在石地上留下十道血淋淋的指痕,喉咙里发出「」的嘶鸣,却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那张曾经令朝野闻风丧胆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青筋在额头暴起,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不断滴落,在囚服上晕开一片污渍。

最诡异的是他的身体时而膨胀如鼓,时而干如尸,仿佛有无数冤魂正在他皮下撕扯,皮肤表面不断凸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鼓包,又迅速塌陷,像是有什麽东西在血肉中游走啃噬。

「天符通玄,地符御煞——」

晏明烛暗暗咋舌:「这就是《神符卷》的地符【幻魔符】吗?」

「是。他会永远清醒地活在噩梦之中,永远在梦中逃亡,但永远也逃不出去!这才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灵夔说完,看他一眼:「你悟性不够。」

晏明烛顿时泄气,像个被师长训斥的学子般撇了撇嘴:「您老也不用说得这麽直白」他忽然想起什麽,摺扇「」地展开,笑道:「不知道武媚娘看到丘神绩的尸体,会做何感想。」

「她还能有什麽感想?」

李灵夔笑道:「无非还是酷吏那一套,以为能靠铁骑吓住全天下,愚不可及!」

「与整个江湖为敌啊。」

晏明烛轻叹,摺扇在掌心敲了敲,笑道:「不过这样也好,逼得越紧,反抗就越激烈,她真要断各派传承,那些隐世的老怪物们,也该坐不住了———」

李灵夔银灰色的眸子望向北方,仿佛穿透层层宫墙,直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让她疯。」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刻骨寒意:「疯得越厉害,死得就越惨!」

晏明烛会意一笑,摺扇轻摇间,囚室内的烛火齐齐熄灭。

黑暗中,只剩下周兴越来越微弱的鸣咽声,和皮肤下那些仍在蠕动的诡异符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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