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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剑才是人屠!(5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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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剑才是人屠!(5k)

杜鸢跟着看向了那座巍峨大山,他能隐约看出那把剑应该被镇在了半山腰。

老实说,挺怪的,一般来说,不该是山顶或是山脚吗?

眺望片刻,杜鸢收回目光,转头望向墨衣客,语带问询:「为何这般信我?」

虽说墨衣客自己说过,早已没了资格握住那柄剑,可那终究是他的本命仙剑,怎会如此轻易信他这个素不相识之人?

墨衣客摇了摇头,含笑道:「你不必担心我耍什麽手段。一路同行至今,我瞧着你这人,确乎是不错的。也别觉得这点时间太短,看不出什麽。」

「其实啊,要看清一个人,同行这一路,就够了。」

末了,墨衣客敛了笑意,认真看向杜鸢道:「毕竟,你只当我是陌路人,最多同行这一程,往后或许便再无半分瓜葛。这般情形下,心里纵有防备,又能防到几分呢?」

「说到底,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多半此生再难相逢的路人罢了。」

杜鸢听得心头不免诧异——这般说法,他倒是头一遭听闻,且细细一想,竟当真有些道理。

「这说法倒有些意思。只是阁下这份信任,在下实在不敢领受。」

墨衣客闻言也不恼,只笑着问道:

「怎麽,仍是对那柄『仁』心心念念?我虽也是个嗜剑如命的剑修,却也得说句实话,我这柄『春风』,确乎不及那把『仁』。毕竟那是至圣先师昔年佩剑之一,乃是儒家实打实的根本重器。」

「我若是能比,那我当年.」墨衣客声色渐低,眼神哀然,「许是就不会才看见剑修一脉重铸脊梁,回头就自己给打断了去。」

杜鸢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顺着自己本心说道:

「非是看轻,也非是心心念念着澜河下的那一把,只是总感觉,我想要的剑,不是这一把。」

虽然只是隐约看见了压剑之地,但杜鸢也能感受出那股子隔着山岳都藏不住的锋锐。

春风春风,确乎好剑。

就是,确乎没有什麽感觉。他当时离开澜河,想要看看别的剑,也是差不多的感觉。

只是觉得很好,拿着也不错,但真的没有那种心动无比的感觉。

墨衣客闻言颔首:「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去看看别的吧。」

「您不再多看看?」

那毕竟是墨衣客的本命仙剑。

墨衣客身形略显佝偻,抬手摆了摆,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轻淡:「不敢多看了,看了只觉扎心的紧。」

弃了剑的剑修,那里还敢多看的呢?

杜鸢无声长叹一声,放缓脚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二人已行至与那柄「春风」遥相对望的平原。这片地界,杜鸢记得藏着一柄极是邪性的剑。而且还与那柄「春风」遥相对应,互为钳制。

刚踏上平原,墨衣客便挑了挑眉,打趣道:「呦呵,瞧这模样,你先前怕是让这里的东西吃足了苦头。」

杜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见前方平原上满是歪歪扭扭的狰狞痕迹。

显然是有巨物在慌乱中不停扭动留下的,哪怕隔着数里远,那狼藉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这条蛇妖是何路数?」

杜鸢虽未与那东西正面交手,却也知道此处藏着一条黑色大蟒。

墨衣客摇了摇头,笑道:

「这你可把我问住了。天下之大,便是那些未曾隐匿的精怪,我也未必尽识,更别说那些藏踪敛迹的了。仔细想想,怕是半数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所以,我也说不清这蛇妖的来路。」

他话锋稍转,目光落在地面一处:「不过看这情形,它该只是个马前卒罢了。你瞧这鳞片的成色,差的火候还多着呢。」

说话间,墨衣客已抬手摄来一枚黑色鳞片,托在掌心。

那鳞片足有脸盆大小,质地硬似精钢,色泽好似淬冰。杜鸢虽未上手触碰,可隔着两三步远,仍能觉出一股渗人的寒意。

寻常凡人见了,多半要直呼宝贝,便是一般修士,想来也会视若珍品。

可这鳞片到了墨衣客手中,也只是略一打量,便被他随手捏得粉碎。

「虽说这是挨过你一轮后脱落的东西,」墨衣客看着指尖碎末,语气平淡,「但龙蛇之属最是珍视鳞片,若它修为当真不差,这鳞断然不会这麽轻易就碎了。」

「因此,它只能是个马前卒。如此,倒也符合此间这把剑的名头。」

「不知这柄剑名唤什麽?」杜鸢的好奇心更甚。

墨衣客莞尔一笑:「此处藏着的剑,名叫『夺命』。单是这名字,你该也能猜出是个多棘手的物件了吧?」

说着,他又带上几分忆往昔的怅然,悠悠补了句:「而且这柄剑,原是人屠的佩剑。你是不是也觉得惊讶,那家伙的剑居然也有个正经名字。」

人们只知道人屠是个剑修,但还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剑叫什麽。

因为此人从不与人多言。

墨衣客本想回头瞧瞧杜鸢该有的惊讶神色,可转头望去,却见对方面上竟是半点波澜也无,平静得不像话。

「你早知道这件事?」他不由问道。

「不知道。」杜鸢老实摇头。

这回答让墨衣客愈发觉得怪异,追问一句:「我先问你,你该不会连『人屠』是谁也不知道吧?」

不认识李拾遗倒不奇怪。毕竟那是大世之末的绝唱,那些早早斩断因果丶入秘避劫的修士,自然不识得这麽一位后起之秀。

可「人屠」不同,那是成名千年的凶名,便是他天修士,想来也早闻其号。

怎料杜鸢依旧坦然点头:「的确不曾听过。」

这话一出,墨衣客虽未多言,却深深看了杜鸢一眼。他活了这一辈子,还是头回遇上这般「孤陋寡闻」的怪人。

摇了摇头,他终究还是主动解释:

「『人屠』这名号,在大劫降临前便已响彻数百年,是魔道里最拔尖的凶魔之一,更是魔道中极为罕见的纯粹剑修。」

世间剑修不算少,纯粹剑修却十分少,而魔道里的纯粹剑修,更是凤毛麟角。

「他这一辈子,只做过一件事——杀人。不杀妖,不杀魔,不杀仙,不杀神,单单只杀人。『人屠』的名号,便是这麽来的。」

「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杜鸢听得眉头微蹙。

墨衣客却摇了摇头:「早没了准数,只知『血流成河』四字,定然不假。可我万万没料到,便是这麽个凶魔,当年竟也来了此间。」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满是涩苦:「更没想到,到最后,连他也没逃.」

连那般声名狼藉丶人神共愤的魔头都能死战到底,他这个曾称「大剑仙」的人,反倒自己先逃了

这件事一直压着他至今,每每想起都感觉喘不过气。

杜鸢瞧出他情绪不对,便主动转了话题:

「既然他成名这麽久,难道就没有高人想过出手除了此獠?」

「有,自然是有。且不止一次,更不止一位。只是那厮性子极为谨慎,半点破绽都不肯露出。」墨衣客缓了缓神,接着道,「行事又全凭心意,毫无章法:有时能连着屠尽好几座大城都不停手,有时却能蛰伏几十上百年,踪迹全无。」

「再加上他从不在那些大山头的地界现身,是以这麽多年过去,愣是没人能真正将他除了。」

「哦,这般魔头,最后居然来了此间?」

杜鸢本来是想要岔开话题的,可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追问。因为如此惜命又小心的魔头,实在不像是能够在大劫当头时站出来的人。

「我也奇怪,只是事实如此」

墨衣客的声音越发苦涩,也越发自嘲。

杜鸢则是愈发皱眉,他总感觉这里面很不对劲。

所以便认真看向了那平原之下。

只可惜,他儒家一脉的修为终究欠缺太多火候。

别说看清那把剑了,便是看透地脉都难。

所以杜鸢犹豫了一下后,便在心头默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下一瞬,身旁的墨衣客只觉心头没来由一紧,紧接着浑身寒毛倒竖。这股异样的压迫感,他并非头一回体会。

那还是他少年成名时,自认修为远超同辈,一时意气用事,不管不顾地闯了一处无名凶地。

才刚踏入没几步,便觉浑身气血凝滞,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等他惊觉不对丶猛地回头时,才愕然看见一头天青真龙正昂首屹立在身后,龙威如狱,几乎要压垮他的神魂!

那一瞬间,他才真正懂了什麽叫「蚍蜉得见青天」。

自己在真龙面前,渺小得连喘一口气都不敢。而那时周身的战栗与敬畏,竟和此刻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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