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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声我再也听不见的,中也,你回来啦。
毫无征兆地,我的眼泪又要涌出来了,但是这一次,我在它们离开眼眶之前就已将安抚了下来,让它们回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我原本想要对她微笑着点点头,告诉她是的,我就要回家去了;然而张开了嘴,也只感到了无限的疲倦和累。我一路上已经说了太多太多的谎言,我已经,有些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所以我垂下眼去,轻轻摇了摇头,说:我的家已经离这里很远了。
那姑娘安静了很久,比划着:那您……要写封信给他们吗?
我怔了怔。
他们一直都在等着您的。她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前方的一个小小偏殿。信纸和笔就在那里,我带您过去吧。
她的神态告诉我——她已经见过了太多如我这般的人,也为太多回不到故乡的人拿来过纸笔;那种与她年龄不那么相符的温和眼神竟使我即便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也下意识地点了头。她朝我微笑,我于是反应过来,低声向她道谢,又伸手理了理衣角,有些忐忑地跟着她一路走了过去。这里没有人,只燃着一盏小小的灯。她如写平安符那时候一样,替我将纸笔准备妥当,然后悄然走出去,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我。
我慢慢在桌前坐下,怔怔地注视着这张空白的纸。
我这一生,只写过两封信。一封在监狱里,一封在病房中,收信地址都是津轻,收信人都是太宰治的家人。那时候,我感觉很痛苦,可这痛苦是实打实落了地的,是有着如此多的情感与记忆作为依托的。我可以从那些有关捉鱼和羊羹的叙述里看到一个真正的故乡,很温暖、很厚实,托着人的身子,不至于让他从空中掉下来……但是为什么当轮到我时,它忽然就变得虚无缥缈,再也摸不到了呢?我几乎无从谈起我的痛苦到底从哪里来;就算咬着牙写了下来,这信又该寄给谁——他们难道真的,还能看到吗。
我几次拿起笔,最终又仅仅是放下。我突然有些羡慕太宰治了。
我试着告诉自己——就像那晚重写家书一样,先写一句亲昵的问候……展信佳、阅信舒颜……或者仅仅是晚上好,然后再问问家里的近况,问问爸爸可还好,妈妈可还好,哥哥可还好。接着就,问一问邻居们、问一问常去的铺子;再然后,再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我早已亲眼看过了,亲眼看过了我的家里是怎样被陌生人的欢声笑语填满,也看过了那条早就已经比我记忆里还要冷清得多的小巷子。我甚至不用想也知道我和哥哥睡过的那张小床早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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