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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天人境![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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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解元虽说他修过儒...可也没说,他不修道啊?

儒道兼修,很奇怪麽?」

道家修士冷笑一声,袖袍一挥,「诗中这『天上人」三字,分明暗指我道门的天仙之境!

儒门何时有『天上人』之说?」

这篇诗词,归我们道家怎麽了?!」

「强词夺理!」

儒家士子勃然大怒,「此诗意境超然,分明是儒者胸怀天地之志!尔等道家,竟敢强夺我儒门才子?!」

「来来来,拳头底下见真章!

看看咱们两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白马寺前,国子监的儒家士子和道家士子争得面红耳赤,赤膊相斗起来。

「轰一—!」

百马寺前,原本清谈论道的凉棚骤然炸开!

儒家士子挽袖挥拳,道家修士掐诀念文术,刹那间一文气激荡,道法翻涌!

远处,白马寺的僧人们面面相,不知该如何劝说,苦笑摇头。

今日江行舟连作两篇镇国佛偈,已让他们佛门陷入史无前例的修行混乱,不知如何扶择。

可佛门终究新添两篇[镇国]文章,也算弥补了损失。

如今国子监的儒丶道两家士子,为了江行舟这篇《夜宿山寺》的划分归属,竟直接打起来!

江行舟凭栏远眺,明心阁的夜风掀起他的衣袂。

远处白马寺外,国子监的一群举子们不知为何竟扭打成一团,文士冠帽滚落满地,道袍儒衫纠缠撕扯,在灯火下显得格外荒唐。

他摇头失笑感慨:「这些国子监的读书人,倒比市井泼皮,还要血气方刚。」

转身时,却见南宫婉儿双颊飞霞,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慵懒。

那支白玉酒盏在她指尖轻转,盏中残酒映着星光,晃出一圈圈迷离的光晕。

「南宫大人,你醉了。」

江行舟笑意温润。

南宫婉儿忽将酒盏一搁,青瓷碰撞声在静夜中格外清脆。

她抬眼望来,眸中雾气氮盒:「自入宫以来...终日如履薄冰,何曾有过今夜这般随心所欲..」

话音微顿,似在斟酌词句,

纤指无意识地摩着盏沿,她声音渐低:「今夜得见江解元挥毫成[镇国]诗篇,一时忘形,多了饮了几杯,倒是...失礼了。」

夜风拂过,吹散她鬓边一缕青丝。

「此处既无旁人,不如...唤我南宫可好?」

她忽然抬眸,眼底星辉流转。

江行舟执壶斟酒,琥珀色的琼浆在月光下泛起涟漪,映着阁外星河:「南宫小姐既已尽兴,何妨再饮一杯?」

他指尖轻叩盏沿,发出清越声响,「听闻小姐文笔锦绣,在洛京文坛,素有『文坛大家之称?」

南宫婉儿眼波微漾,唇边浮起一抹轻笑:「家父乃文渊阁大学士,曾任宰相,我自幼跟着读了一些诗书罢了。」

她抬手将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玉上的明珠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酒盏在掌心转了个圈,低眉浅笑:「后来,倒是也写过几篇[达府丶鸣州]的拙作,也曾替国子监编过几册《洛水文选》.::品鉴过一些文章!」

话音忽顿,抬眸时眼底似有星子坠落,「那些国子监士子的谬赞,如何当得真?」

南宫婉儿忽然倾身向前,吐气如幽蓝,带着三分醉意七分认真:「比起江解元方才那首『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我这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

她指尖无意识地描募着盏上缠枝纹,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

曾几何时,她也是洛京城里众星捧月的才女,那些[达府丶鸣州]的诗篇,那些被士子们争相传抄的文集......

可此刻在江行舟面前,竟如米粒之珠。

「前日新学了一曲剑舞

正合公子这首《夜宿山寺》!

请江公子鉴赏。」

南宫婉儿忽然扬眉,脸颊醉熏,醉眼朦胧中,腕间金镯叮当作响。

腰间软剑如银蛇出鞘,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芒,

醉步跟跪间,裙裳翻飞如惊鸿振翅,

「刷!」

剑锋过处,竞将案上烛火一分为二一一那摇曳的焰心仍在燃烧,却已成了剑尖两簇独立的火苗。

明心阁下。

羽林军蒙湛校尉按剑而立,玄铁重甲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他身形如松,笔直地伫立在石阶前,连甲胃上的云纹都凝着寒霜。偶有落花拂过肩头,却在触及铁甲的瞬间,被无形煞气震得粉碎。

阁楼上,南宫婉儿和江行舟推杯换盏,彻夜笑语隐约传来,他却连眼睫都未动分毫。

右手始终虚按在剑柄三寸处一一那是能在瞬间斩落飞花的距离。

白马寺。

大雄宝殿内,百盏长明灯摇曳生姿,将鎏金佛像映照得宝相庄严。

灯火阑珊,彻夜不眠。

慧日方丈端坐莲台,眉间悬着千年菩提子打磨的佛珠,在灯火中泛着温润光泽。

五位长座长老分列两侧,手中沉香念珠捻动间隐现佛光。

首座弟子释怀和尚垂首而立,僧袍上九道金线在光影间流转。

藏经阁首座,指间《金刚经》残卷未合。

舍利塔护法长老,掌中八宝琉璃盏犹温。

数十名高僧,排列端坐。众僧双掌合十,面色凝重。

「阿弥陀佛。

诸位,速速做抉择吧!」

慧日方丈沉声道:「两道佛偈一一《菩提偈》渐修之法丶《非菩提偈》顿悟之法,南辕北辙。

若是犹豫不定,心乱如麻,迟早会生出心魔!

佛修境界一跌再跌!」

殿中寂然,唯闻烛火轻颤。

众僧沉默,垂首眉间,隐现挣扎之色。

他们深知,今日抉择,不仅关乎白马寺千百年传承,更将定夺各自修行之路一一或步步生莲,

或一念超脱。

「可否—双佛偈并修?」

藏经阁一位老僧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砂,「江大宗师不滞于相,两道佛偈于他,如清风过耳,不沾片叶。他既然能,贫僧等...!」

「痴妄!」

慧日方丈骤然睁目,袖中佛珠铮然作响,「江大宗师已至『无佛无我』之境,不念佛而佛自念,不修禅而禅自成。

他未入佛门,已然两篇[镇国]佛偈!

我等凡胎,也敢效?」

那老僧身形微晃,如遭棒喝,跟跪退后半步,面色颓然。

不错!

他穷尽一生,苦读经书数百卷,也未曾写出过一篇[达府]级佛偈。

如何跟江大宗师比?

「弟子——愿持《菩提偈》,渐修证道。」

释怀双手合十,僧袍无风自动,眉间一点朱砂在灯下灼灼如焰。

「老讷择《非菩提偈》,顿破迷障。」

伏魔院首座声若金铁交鸣,腰间降魔忽绽寒光,惊得殿外鸦群四散。

一灶香后,尘埃落定。

六成僧众归于渐修派,四成投向顿悟派。

慧日方丈自身,也选渐修之法。

佛前长明灯忽明忽暗,映得白马寺众僧人面上阴晴不定一一恍若宿命,已在此刻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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