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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双篇镇国,南北同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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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荒谬!

何其讽刺!

慧日方丈突然惨笑起来。

他望着白马寺殿外飘落的菩提叶,恍惚间竟觉得……

那每一片落叶,都像是白马寺千年威名——正在凋零。

而成就的是,江行舟这位少年解元的无上威严。

既然江行舟始终不承认自己的佛门身份,他们也不敢再强求。

至于「儒释论道」的胜败?!

自然是提也不敢再提——

他们现在连佛法如何修行?其路径都产生的两条重大分歧,和难以解决的疑惑,如何还敢再去挑衅儒门?!

万一激怒了江行舟,逼他以儒门之法来破佛门之法,那真就是天都要塌了!

「慧日方丈,该做决断了!」

江行舟负手而立,声音如清泉击石,却字字重若千钧:

「渐修与顿悟,佛门两大无上法门,必择其一。

犹豫不决,只会让禅心蒙尘。

诸位境界,已在不知不觉间——

一退再退!」

白马寺内,落针可闻。

慧日方丈面如枯木,五位首座长老神色各异。

受到江行舟两大佛偈的影响,他们心神混乱,佛门修为至少暴跌了一个大境界!

上千僧众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挣扎与迷惘。

那些年幼的小沙弥更是手足无措,手中的木鱼竟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歇。

他们彼此相视,充满了挫败丶苦涩和迷茫。

可是,

佛门修行之路,终究要继续。

总不能就此放弃修行,数十载心血尽毁吧?!

「弟子以为.」

释怀和尚苦思良久,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日日勤拂拭]的渐修之法,日诵佛经,夜参禅理,更适合我辈佛门弟子!.

弟子愚钝,学不来那[本来无一物]的顿悟之法!!」

别看他被方丈誉为白马寺百年奇才,可是他心中自知,他乃是二十年苦修,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参禅,下了远超寻常沙弥的苦功,方达《怒目金刚》境界。

话音未落,一声厉喝骤然炸响:

「荒谬!」

一位首座长老怒目圆睁,袈裟无风自动:

「一朝顿悟,立地成佛!

悟了便是悟了!

没悟便是没悟!

执迷于[渐修]不过是,无法悟道者的自欺欺人而已!「

刹那间,白马寺众僧人们剑拔弩张。

一方坚持日日苦修,一方主张顿悟成佛。

这可绝不是简单的选择一个修行法门,随便二选一!

那些生来资质愚钝者,根本做不到顿悟。他们既想修行佛法,唯有走[渐修]之法,这是唯一之法。

天资聪慧之辈,悟性高,可顿悟速成,一年顿悟修行超他人苦修十年,自然是喜欢[顿悟]之法,而贬低[渐修]之法。

一旦分出高下,那必然其中一派佛门弟子,会凌驾于另一派弟子之上。

两派僧人自然是互不相让,竟是将千年白马寺生生撕裂成两个阵营!

而始作俑者江行舟,却只是静静立于法坛,事不关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马寺前喧嚣渐起,众僧人们为渐悟之法和顿悟之法,孰高孰低,起了争执,面红耳赤,争辩声如浪潮般翻涌——

「渐修才是正途!若无日积月累,何来顿悟之基?!」

「荒谬!佛陀拈花,迦叶微笑,何曾需十年苦读?!」

甚至引经据典,开始辩论起来。

慧日方丈望着眼前乱象,心中绝望长叹。

这两大法门,皆出自江行舟之手,一篇《菩提偈》言渐修,一篇《非菩提偈》倡顿悟。

两篇皆为【镇国】之作,深含极其深奥的佛理,本该带来佛门大举振兴。

可如今,反倒带来了佛门分裂的隐患!

稍有不慎,别说整个白马寺的千名僧人,甚至整个大周的佛门禅宗,都将迎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分裂。

而且不论分裂成哪一派,他们都要共尊江行舟的镇国[佛偈],为自己的修行法门。

——这何其讽刺!?

慧日方丈抬眼望向殿外,夕阳西沉,暮色渐染白马寺的飞檐,一如佛门此刻的迷茫。

他甚至有些后悔,

令首座弟子释怀,挑起这场「儒释论道」之争!

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大宗师……」

慧日方丈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深深一礼,声音里竟带上一丝恳求:

「天色已晚,还望大宗师在寺中暂住几日?

老衲与众僧……确有诸多不解,需大宗师指点迷津!」

这场佛法内争,又岂是片刻之间,可以争论出结果?!

到了此刻,他也没有什麽其它争强好胜的心思,只想早日解决这场佛法内争。

而想要解决这场佛法内争!

无疑,需要求助于江行舟的帮助。

这场因他而起的佛法之争,或许,也唯有他才能平息!

「正是!」

「江解元且留数日!」

白马寺外骤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那些原本静立旁观的达官显贵丶市井百姓,此刻竟也纷纷上前,将江行舟团团围住,恳求。

他们眼中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衣袖联袂,竟在殿前掀起一阵微风。

「我虽国子监的儒生!

今日闻道,依然如醍醐灌顶,还望江解元多留几日,在此指点迷津!」

「这顿悟丶渐修之争,孰高孰低?!非江解元不能解惑啊!」

声浪如潮,将暮色中的白马寺震得簌簌作响。

江行舟环视四周,但见——

众多达官显贵们拱手作揖,锦袍玉带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十多万百姓们目光灼灼,粗布麻衣掩不住求知的渴望;

白马寺的上千僧众们垂首而立,恭敬服帖,袈裟衣角在晚风中轻轻颤动。

「也罢,那我便在白马寺盘桓数日。」

江行舟无奈,轻拂衣袖。

眼前这局面,他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

「多谢江大宗师!」

慧日方丈见状,急忙朝沙弥们喝道:「速去收拾『明心阁'的最上等禅房!」

「是!」

小沙弥们慌忙奔走,惊起檐下一群灰椋鸟。

那「明心阁」乃白马寺最上等的豪华阁楼禅房,百年间只招待过数位佛门宗师,以及前来白马寺问佛的皇室贵人。

今日,却要为这位不修佛的少年解元敞开大门,供其下榻.!

七宝香车内。

金丝帷幔轻摇,南宫婉儿玉指微蜷,将车帘掀起一角。

暮色中的白马寺钟声悠远,僧众的诵经声与远处渐起的蝉鸣交织,在寒风小雪中飘散。

「大人,可要回宫?」

蒙湛按刀而立,玄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这位羽林卫校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焦灼——宫门将闭,而女官却迟迟未决,是否立刻返宫。

南宫婉儿指尖一顿。

她望着远处明心阁,渐次亮起的灯火,朱唇微抿。

江行舟的两道[镇国]佛偈振聋发聩,却偏偏互为矛盾。

——这叫她如何复命?

若这般回禀陛下

「今夜,在明心阁下榻。.替我安排,在江解元的隔壁禅房!」

她突然合拢车帘,帘上珠玉相击的脆响里,语气已恢复往日的沉静。

「喏!」

蒙湛瞳孔微缩,却不敢多言,只沉声应诺。

百名羽林卫当即列阵,玄甲映着最后一线天光,如铁流般涌入白马寺。

七宝香车轮毂轻转,碾过青石板上零落的菩提叶,朝着明心阁方向缓缓而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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