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1 / 2)
阮双柠面色微怔, 盯着地面出神,久久没有回应。
第一次有人要她学着发脾气。
他会给她撑腰。
想起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姜代琪哭哭啼啼帮她擦裙子的样子,阮双柠忽然冒出来点奇妙的感觉, 好像有人撑腰的感觉还不赖。
“陆清知, 你真是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她弯了眉眼, 掏心掏肺地说。
陆清知抬了抬眼皮, 看她一眼:“所以你应该更卖力地和我合作,说过我不会亏待你。”
“放心吧,我会回报你的,接下来需要多卖力我就有多卖力。”
“为了你我把身家名誉也赔进去了,”他掀唇, 语气凉了点, “希望你说话算话。”
陆清知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薄情寡义的,其实是个挺好的人。
坏心情消散殆尽,阮双柠再次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她翘起唇角,眼睛里沾了笑意。
热闹的晚宴接近尾声, 即将到祝歌部分,也是本晚最受期待的宴会高潮。
陆老爷子坐在离舞台中央最近的位置, 红色唐装映得脸色红润,看上去精神奕奕,心情大好, 特意安排了他旁边的座位给阮双柠。
早就事先对过流程, 周屿时先登台, 陆清知压轴。
周屿时整理了下衣服,正准备上台, 为今天这个场合他做了十足准备, 祝寿歌是自己作词作曲, 姜代琪又给他安排了个团队打磨数遍,成品还不错。
再仗上陆家的势,相信可以凭借这次机会当敲门砖,帮他拓开些人脉。
检查好麦克风,周屿时在一旁喝水润嗓,做开声准备,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等了许久,一杯温水喝见了底,眼看预定的时间快到了,舞台正在试灯光,却始终没人来和他接洽,好像被遗忘了。
周屿时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隐约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俊眉紧皱,略显焦灼,来回踱了两趟,忽然看见莫助理朝他走过来,周屿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们在对接献唱的事,现在应该是来通知他准备上台的。
“莫助理。”周屿时和他客气地打过招呼。
“周先生,你今天的演唱被取消了。”莫助理是那种掀起大风大浪来也岿然不动的人,冷冷淡淡地告诉他。
周屿时眼皮猛地一跳:“为什么?”
他为这次献唱花了那么多心思,甚至刚才连为阮双柠解释清楚都强忍住,怎么会换来取消的结果。
付出这么多,一旦取消,无异于全部打了水漂。
莫助理回道:“小陆总的意思。”
“陆清知?”
周屿时明白了,陆清知是在借机为难他,为阮双柠出头。
不然不会非要等到他化完妆做好发型,换好演出服装,准备上台的时候才说取消。
分明是在羞辱他。
他就是要告诉周屿时,你渴求无比的东西,是成还是不成,不过就是我的一句话。
“事先谈好的事情,突然翻脸,说出去恐怕陆氏面上没什么光彩。”周屿时也冷了声,眉头拧得愈重,不肯轻易放弃。
莫助理表情不变:“我们小陆总,从来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他让我捎一句话给您。”
“什么话?”
“垃圾就应该在垃圾桶里,而不是舞台上。”
舞台的灯突然暗下来。
黑暗里,周屿时紧紧握拳,指骨用力到发青,漆黑的眸间透着彻骨的阴冷。
一束追光灯亮起,像是熔金的落日,缓缓吻过地平线,照出昏黄的色调。
陆清知出现在舞台中央。
他坐在一个高脚凳上,长腿曲着,手搭在落地话筒架上,虚握住麦克风,干冰机将舞台蒸得雾气蒙蒙。
白色褶皱衬衫软薄,追光灯光线穿过,勾勒出陆清知颀长俊挺的轮廓,胸前那几朵立体的烧灼玫瑰更加妍丽妩媚。
像一幅色郁饱满的油画。
像这种长辈寿宴,年轻这代往往兴趣缺缺,不爱参与,有时间不如搞个轰趴联络感情,哪里上赶着去找罪受,因为有陆清知,才吸引他们携亲带友呼啦啦跟过来凑这份热闹。
陆清知的演唱会哎,看多少场都不会腻的好吗!
“《祝寿歌》。”陆清知简单介绍,他离麦克风很近,声音像是通了电流,麻的人痒酥酥的。
“啊啊啊啊宇宙之花陆清知!天籁之音陆清知!”
他的疯狂粉丝到处都是,就连参加个寿宴也是有备而来,竟然还提前准备好了灯牌,亮闪闪地举起来,努力为他应援。
他低笑了声,眼尾向上勾起,低吟浅唱。
《祝寿歌》是陆清知改编过的,节奏缓了许多,他嗓音清哑,粤语的发音很准,咬字有种特别的好听。
这首歌只有短短两分钟,最后放进去了一段《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引发全场合唱。
场面热闹又温馨。
阮双柠偏过头,凑到陆老爷子耳边:“爷爷,祝您生日快乐。”
陆老爷子眯着眼,不住地点头:“谢谢双柠丫头。”
“看不出来,臭小子唱得还真挺好,”他意犹未尽,又说,“明年爷爷再过寿,你和清知来个合唱,今天的舞跳得漂亮极了,天作之合嘛。”
阮双柠立马把头缩了回去,面含微笑地欣赏着台上的陆清知,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音乐停后有半分钟的空白,陆清知拔出话筒架上的麦克风,站了起来。
又一首歌的伴奏响起,是陆老爷子特别爱听的一首怀旧金曲,《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追光灯始终捕捉着陆清知,让他沐在光圈之下。
冷白的皮肤,一双桃花眼笼着薄光,棱角流畅分明,喉结凸出,微敞的衣领露出一段锁骨线条。
他靠近麦克风,慢慢唱——
“灯熄灭了,
月亮是寂寞的眼,
静静看着,
是谁孤枕难眠,
……”
陆老爷子拍着手打节拍,笑得牙不见眼,看来真是高兴极了,又凑头过来跟阮双柠说:“双柠丫头,趁这个机会你上去给他献束花。”
晚会上经常这么演。
爷爷过着寿也不忘操心他们的感情生活。
阮双柠露出为难的神色:“爷爷,还是别了吧,再说现在也没有花。”
莫助理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面无表情,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从背后捧到面前:“夫人,有花。”
莫助理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确实有点东西。
“太高调了,”阮双柠还是犹豫,试探着拒绝,“以后再——”
“双柠丫头,”陆老爷子忽然表情严肃,狐疑道,“跟爷爷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
糟糕,要穿帮。
阮双柠迅速截过话:“以后再送不如现在送,高调才更显心意嘛。”
“这才对。”
在陆老爷子殷殷期待的目光下,她只好硬着头皮把玫瑰花接过来。
既然决定要卖力表演,这束花是非送不可。
阮双柠捧着花,脚步沉重,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上了舞台。
“喂,给你。”阮双柠小声说,硬把花往陆清知的胸前塞,想速战速决。
他没有立刻接过来,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怒放,娇艳欲滴,拢在她两条又白又细的胳膊里,漆黑的睫毛像扇动的蝶翅,人比花娇。
琥珀色的眼眸低垂,陆清知的声音干净清澈,继续唱:“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突然想起我。”
这是阮双柠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听他唱歌。
近到,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胸腔在微微起伏震动。
歌声带着缱绻,钻进耳朵,似有羽毛撩动,痒痒的。
脸颊迅速热度弥漫。
阮双柠后退一步,只敢盯着陆清知胸前几朵微醺酒红色的烧灼玫瑰看。
幸好她在光圈之外,不至于被他发现端倪。
怪不得人人都爱陆清知。
完全是个撩心永动机。
更要命的是撩人而不自知。
这等绝色祸水,还是应该敬而远之。
“拿着啊。”她又往前塞了一把,这次加重了点力气。
陆清知一只手接过花,麦克风朝向另一边,放低声音:“献花那么敷衍。”
阮双柠咕哝一句:“有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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