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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阿雀?”久久没感觉到他的动作,任雪流不禁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阿雀定了定神,开始将浆糊抹上去。
任雪流很乖顺地由他摆弄,随口道:“沐大夫那边可有什么进展么?”
方才经过药房,阿雀见沐大夫仍埋首在医书和白骨堆里冥思苦想。以他目前的水准,上前也是帮倒忙,只能匆匆取了药材便离开,留给她安静的环境。
阿雀摇摇头,意识到任雪流背对着他看不见,又道:“没有……”
本以为拿回药引就万事大吉,没想到只是开了个头,阿雀叹了口气,“或许只有姑姑才知道办法。从前,都是她用我的血浇灌药材,这次换了骨头,我也不知该怎么用了……”
他本是漫无目的地自语,也无所谓任雪流回应。不料任雪流忽然回过头来,脸颊也顺势倚靠在阿雀本虚扶在他脸侧的左手上。阿雀吃了一惊,只觉掌中柔软滑腻,仿佛捧了块昂贵的羊脂玉,教他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任雪流像大猫似的,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雀,其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那时……你是不是给我喝了你的血?”
这话说得含糊,阿雀想了想,才意会他指的是中欢情香毒的那一次。
他突然旧事重提,倒让阿雀想通了一些事:任雪流当时并没有追究幕后黑手,日后对他的好却换了种方式——不像之前那般,虽然关怀备至,但尚在「朋友」的范畴。
“你以为是我下的毒么?”
难怪后来状若有情,却原来是他以为江阙喜欢他喜欢到不惜自荐枕席的地步,顺势而为罢了。阿雀轻嗤一声,想起前生与任雪流相处时,总是不知自己有何值得选择之处,患得患失,直至今日理清思绪,一切才顺理成章。
任雪流看着阿雀自嘲的表情,心中又是一痛。
那夜醒来口中似有铁锈味,他以为是唇齿交缠时磕碰所致,并未在意。后来为江阙收尸时,他才注意那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可笑二人春风几度,他竟未曾发觉。
多少了解江阙的机会被他白白错失,囿于那一亩三分成见,还自诩什么救民于水火的天理化身,却连眼前人的真心和痛苦都视而不见。
“我那时太愚蠢了。”任雪流没有隐瞒,沉沉道。
“谁叫我的名声那么坏,你会那样想,也很正常。”阿雀道。
初还魂时,阿雀只能记得自己有过身为「江阙」的一生,至于其中细节,皆是十分模糊。可同任雪流重逢后,离得愈近,那些记忆就愈发清晰。譬如他想起来任雪流当时的表情,并不是开心的。
他该怪谁呢,怪声名狼藉的父亲,还是怪恶行累累的他自己?
话音刚落,任雪流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摩挲着他如今没有一丝伤痕的皮肤。
阿雀一怔,不觉低头看去,便看见任雪流的眼中似是痛惜的神色。
“你为何总是归罪自己?错的人明明是我。”任雪流眼角本微不可察的一滴泪,却分明地流入他的指缝。“阿雀,你恨我罢……只是不要把我当成前世已经两讫的过客。”
“雀儿,你弄好没有?”
“快啦!”
阿雀无比庆幸谢缪这时走了过来,打破他们的僵持。他忙抽出手来,继续一板一眼地抹浆糊。好在任雪流也没有再强求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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