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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如她所言,数年里,她的医术越来越好,救了我们不少人。”

“天女的心也好,还给那公主说过话,说什么她一个小姑娘吃苦吃得够多的了,平素少言不争,偶有多余饭食也愿分之众人,面上多有笑意,让我们少与她为难。”

“哎,其实谁愿意为难她,多来是迁怒,要怪就怪她生来公主,我们多少血汗钱都作徭役奉了他们,她再苦能有我们这些老百姓苦吗?”

“反正,我们恼她也无甚错处。她若真像个圣女菩萨似的,纵是前朝公主,但好歹是当今天子发妻吧,还生了个孩子,怎就这般无名无分的?可见本身也不怎么样!”

“罢了,这会人都没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蔺稷从漳河返回洛阳时,已是鸿嘉三年的二月。

隆冬风雪前往,料峭早春归来,他染了一场风寒。风寒寻常,不过五六日,便已恢复。但他添了一处疾患,乃夜中多梦少眠,非安神汤不得入睡。太医署按照他的体质调配出药性温和的安神汤,长日供他。

自十五岁兵出凉州,驰骋沙场,至今已有十五个年头,虽是尸山血海里进出,但他上负父兄希望,下承追随的无数属臣之身家利益,中有他自己的前程抱负,遂很注重保养自己的身子,轻易不敢有所差池。

是故这厢疾患添出,他很配合医官处的治疗,每隔三日便作相应的针灸和推拿。

约莫小半年过去,终于在八月末,连着近一个月未用安神汤都得以正常入眠后,林群给他把脉,道是若再有半月,依旧无梦安睡,这厢便算痊愈了。以后便无需在再行针灸与推拿。

“失眠之症可大可小,轻则影响人的情思心绪,容易使人患上郁症,情绪不定。偶有出现妄想、幻觉等。重则还可导致肝脏受损、心力衰竭。”林群再三强调,“陛下南伐时被虫蚁咬过,后又晕厥陷入昏迷大病了一场,之后……”

林群不止一次提及,“之后不该去冀州的,来回奔波,连发风寒,生生催出了这疾病。”

蔺稷闻来一笑而过。

哪有什么该不该!

就算是提前知道去了会有这么一场疾病,他也还是会去的。

没有理由。

他就是想去。

想去她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他活了三十年,没有体会过情滋味,也不曾年少慕艾,但是就在那一时刻,他想任性一回,离心爱的姑娘近一点,多了解她一点。

即便她已经红颜化枯骨。

左右只是病一场,也无妨,好好医治便是。

这不,九月中旬,整个太医署都松下一口气,道是他的失眠之症控制得很好,基本无碍了。

他闻来便也松了口气。

说一点不忧心是骗人的,毕竟新朝初立,诸多要事等他处理。

心思松泛了些,不再常日挂念自己的身体,他开始想一些旁的事。

无梦的黑夜幽深漫长,他想起了隋棠。

朔康五年八月初三嫁给他。

六年三月他们初相见,五月他出征在外,十月方归。

七年正月再度出征,五月归来,七月离开,十月归家。

至此一直相伴左右,四月尔。

朔康八年二月,轮到她离开。

他来来回回,她却一去不回。

他们在一起,一共相处了一年零一个月,不到四百日。

但是,他给她抓过兔子;她落水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救她;她再落水,他深思熟虑去救她。他出征在外焦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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