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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药方。
“孤调的,你闲时看看,或许有用。”
声音响在他背后,他转身望去,除了一片茫茫白雾,什么也不曾看见。
想去追她,梦便醒了。
蔺稷坐在床榻喘气,已经是平旦时分,腊月天外头依旧灰蒙蒙一片。他起身穿戴好,冀州牧赶来随侍。
他吩咐把卫泰在时的州牧和官员寻来,说是有事寻他们。
费了一日,寻到四五位。
蔺稷在邺城行宫接见他们。
行宫无人居住,这两年也不曾翻建,只稍作了打扫。以至于蔺稷午后过来,见得殿外雪压枯枝,风卷残叶;殿内浮尘轻游,窗棂吱呀。
他问他们,可见过公主?
诸人本就惶恐,这厢得此一问,更是无措。
“莫怕!”蔺稷平和道,“你们多少知晓,前朝的邺城长公主隋棠乃朕发妻,朕近来思她,过来问问她之生平。”
众人松下一口气,但到底没说出什么。
当年冀州城还是卫泰做主,公主五岁来此就藩,名为邺城王宫的主人,时为隋齐皇室的傀儡,卫泰手中棋。被卫泰奉在高台,作他尊齐揽贤的幌子。
外人鲜少见到她,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是她十二岁那年,三献邺城王宫奉给卫泰,请旨封卫泰为远亭侯。为齐人暗中谩骂,软骨卑怯,献城偷生。
她十二岁的时候,蔺稷正值弱冠。
这一年,蔺稷扶太子隋霖为帝,迁都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正是意气风发时。他比卫泰多掌了一州,手中又挟着天子,
激得卫泰满目妒火。
蔺稷有些想起来,彼时少年天子还不敢做主,得了胞姐书信送于他看,征求他意见。
“且让那老匹夫得意两日。”他尚在处理豫州战事的扫尾事宜,转首将这事丢给了尚书台。
心道,城尤未破而献之,这公主要是被围城时一头撞死,还能赞她两分骨气。
彼时他也骂了她一句,觉得她偷生可耻,当真是隋齐皇朝的亡国子嗣。
夜色深浓,蔺稷在风雪肆虐的邺城王宫大殿里坐了一夜,眉目枯寂,鬓发凌乱。
天明前往漳河。
他在漳河逗留数日,寻到了她的草庐。
草庐四壁透风,门前野草蔓延,积雪堆压,好似无人祭拜的荒坟。
“那个公主就是个灾星。”山高皇帝远,又是前朝后裔,当地百姓少有顾忌,“她一来,十来年未发大水的漳河闹起洪灾,不知死了多少人。”
“这倒许是巧合。”
“什么巧合,我都听说了,她命格不好,被厉帝逐出长安,扔来的这里。可不就是把灾星扔来了吗?”
“要这样说,确实可恶。”
“但她一个小女郎,也吃了不少苦,树皮草根没少咽过。好不容易种两颗菜,你还成日去拔。”
“她那活该,你就没拔过吗?”
“同样和她一般大小的天女,我们就喜欢的很。可惜啊,天女也不来了。”
蔺稷打听隋棠的过往,沉默听之,忽开口道,“天女是甚?”
“漳河水退之后,夜半有一女,蒙纱遮面,给吾等看病送药,不收诊金只收一点果子粮食。她医术不算精通,只说是天上下凡历劫的女儿,术法慢慢恢复,医术会慢慢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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