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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渐鸿眉头微微一扬,瞥向武独。

“难得听见从你口中说出一句真心话。”李渐鸿淡淡道,“没有牵挂,孑然一身,你又如何知道,自己在守护些什么呢?”

武独自然知道,李渐鸿这一生的牵挂,是远在北方的太子。

武独说:“怀着牵挂的人,自当有怀着牵挂的念想;不怀牵挂的人,也有不怀牵挂的自在。”

李渐鸿难得地笑了,又说:“你终会立业、成家,有人唤你一声‘夫君’抑或‘老爷’,又有人唤你‘爹’,你便将有一股勇气,许多事,哪怕赴汤蹈火,你也会勇往无前。”

“我立过誓,不能成家。”

武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李淅鸿便道:“去罢。”

“不是为了家国大义,平步青云,也不是为了苍生福祉。”李渐鸿在武独转身而去时,又出神地说,“那些理由都不再是理由,不过是为了牵挂着的人。”

武独不明白,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许永远不会明白。

湍流飞叶中,李渐鸿手持镇山河,武独手持烈光剑,两人在飞瀑下练剑。李渐鸿走得十招,武独只还得两招便已难支,不禁对李渐鸿心服口服。

“你的剑式重攻不重守。”李渐鸿收了剑,沉声道,“每一式都豁了性命,正是你贏不得我的原因。”

武独自出山以来,几乎从未遭受过如此屈辱,简直被李渐鸿打击得信心全无,窝火道:“说什么都无用,输了就是输了。”

“收回去。”李渐鸿缓缓道。

“收不回去。”武独无可奈何道,“我输得起。”

李渐鸿随口道:“假以时日,自当有人在背后看着你,你便收得回去了。”

武独眉头拧着,李渐鸿道:“到得那时,你才知道,无关输得起与输不起,是‘输不得’。”

两人同时归剑于鞘,李渐鸿正视武独,沉声道:“武独,答应我一件事。”

武独顿时心生不祥预感,马上答道:“陛下,您……”

李渐鸿抬手,止住武独话头,左手凌空一拈,指间如有无形之物,朝着武独轻弹,武独不明所以,注视李渐鸿。

“我将这根线托付予你。”李渐鸿左手绕过武独手腕,做了个“系绳”的动作,道,“乃是我儿,我大陈江山,中原大地的气数,若这次我有不测,你当照拂我儿,出剑时,视他为牵挂,如我一般。”

武独马上躬身行礼。

明月千里,大军列队,待天明时便将开拔,武独站在营帐外,跳望明月,取出笛子,吹起一首相见欢。

七夕夜,上京城破。

“人呢?!”武独终于冲进了城中,城内兵荒马乱,他四处寻找着可能的少年面孔,抓住一个便着急地问,“你是不是……是不是段岭?!”

琼花院外满是尸体,武独肩上中箭,拖着踉跄脚步,却在长街上发现了李渐鸿的尸身,他跪在李渐鸿尸体前,发出一声悲怆的大喊,抬手擦去脸上的雨水、血水,来不及哀恸,转身奔入琼花院。

满城的厮杀声仿佛远去,武独提着镇山河,空有一身武力,眼中却充满了茫然,他既没有救回李渐鸿,也没有完成他的托付。那一刻,所有支撑着他走到如今的力量都离开了他,随之而去的还有希望、信念……无数令他决意重新开始,站在阳光下生活的念头。

“啊——啊——”武独近乎疯狂地吼了起来,他抓着镇山河,又离开了琼花院,看见一名元军便挥剑将人砍死,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有如行尸走肉般,成为了那血似烽烟中的一具杀戮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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