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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毕武独便朝寻春告辞,说:“叨扰你了,花了你不少钱。”
寻春本想叫住武独,却转念一想,由得他去罢,这乱世之中,武独似乎从来没有清醒过,抑或说来,众生皆在一场浮生大梦里,只有这师弟仍然醒着。
不久后,中原动荡加剧,大陈领土沦陷的消息接二连三传来,武独只得第二次下山,却发现此时人间,早已非自己所见的人间了。
“你师娘,去得太可惜了。”赵奎道。
武独说:“听说她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
赵奎答道:“未曾交给我,也不知在谁手中,罢了,我替你慢慢找来罢。”
武独不再言语。
“白虎堂与人间天子平分天下,是否有此一说?”
“是。”武独简略答道。
赵奎:“为何不去投奔帝君?”
武独答道:“皇帝看不上我。”
“传说谁手执镇山河,你们就听谁的,是否有此一说?”赵奎气定神闲道。
“是。”武独答道。
赵奎笑道:“可我手中并无此剑,你会不会在我背后,捅我一刀?”
“不会。”武独说,“白虎堂心怀天下,你若愿意辅佐帝君,结束这乱世,救天下人于水火,我自当奉你为主。”
赵奎淡淡道:“行罢,你这年轻人,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武独抬起头,双眸依旧清亮,闪烁着一点星光。
“收剑。”
“……”
面前信笺飞来,落地,唯有两行字。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收剑。”李渐鸿平静地说。
烈光归鞘,声震山河。
深夜大雨瓢泼,山间岭下,滔滔河水汇为河流,冲过军营低地,雨声中,李渐鸿摊开信纸,在武独注视下,提笔写下寥寥数行“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把火漆取来。”李渐鸿吩咐道,武独便去取了火漆烤开。
“给我儿的信。”李渐鸿见武独注视空白的信封,便解释道,“他仍身在上京。”
武独没有回答,李渐鸿又道:“你这一生,有过牵挂不曾?”
武独答道:“没有。”
跟了李渐鸿寥寥数日,李渐鸿从不将武独视作臣子,朝他颐指气使,这正合了武独脾性,一问一答,如同门师兄弟般自然。
李渐鸿又说:“刺客向来是不许有牵挂的,正如乌洛侯穆。”
武独手持火漆秘印,盖上,李渐鸿道:“但你不是刺客,也不能仅仅当一名刺客。”
武独答道:“是。”
“都说心无旁鹜,方能将武道修至巅峰之境。”李渐鸿又说,“仿佛无牵无挂的武者,摒绝七情六欲,方能成为武圣。可依我看来,大不为然。”
武独沉吟片刻,将信放好,认真答道:“不是不想有牵挂,而是自我十五岁下山伊始,便未曾因谁而动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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