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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扮。可哪户农家人上山砍柴,要穿新衣裳?显然是刻意的打扮。
不知怎的,他联想到往典当行送信的那个穿蓑衣戴斗笠的男人。说起来,这两桩案子死的是姜家一对兄弟,恐怕里头有些什么瓜葛牵连也未可知,到底是何牵扯呢???
“你回来了?”
转身一瞧,迎在两扇门中间的是西屏轻松愉悦的笑脸。约莫晚饭时节了,庆丰街上大半铺子关了门,街景有日暮时候的宁静,和早上那种带着希望的宁静不一样,日暮的宁静,是散场后的寂寥,但若是家中有人等,有热锅热灶,那寂寥未尝没有一种温馨。
那温馨仿佛就融合在西屏的笑容里,他牵着马进去,把马栓进那左边墙根底下,木栅栏隔出来的小小马厩里,回头问:“怎么是你来开门?”
“红药和老陈叔在烧饭呢,厨房里吵,大概没听见你敲门,玢儿我打发他回姜家取月团饼去了。早上我原要带来的,临出门又给忘了。”
说到月团饼才想没几日就要过节的事,时修一向不操心这类事情,在家时有他娘,他娘是个爱闹腾的性子,一年三节,提早个把月就要打算起来。他不用刻意记得,那些悄然间变了装饰陈设,特色的吃食都会提醒他佳节将至。
眼下离家在外,少了那份阖家团圆的热闹,却因为西屏,又有了另一种恬静的幸福。
但总怕这幸福不能长远,说不清缘由,也许因为西屏很少说一些家常琐碎的话。一向男人都不喜欢琐碎唠叨的女人,觉得俗气。他不一样,他倒希望西屏俗气一点,不然总像水中望月。
他要换衣裳,非拉着西屏陪他,阖上了东厢房的门,毫不顾忌地在她面前袒露胸膛,“你今日不是说去瞧大夫么?瞧过没有?”
西屏假装没在看他,衔着茶盅,眼稍却闪躲地瞟着,口里叹了声,“真是倒霉。”
“怎的?”他套上袍子朝榻前走来,见她脸上一片风僝雨僽,想结果大概是不如她的意。
这却好,倒如他的意了,但不能表现出来,免得她生气,只好作出一副同她一起发愁的样子,还带着一份自责,“这可怎么办?这都怪我太不小心!”
西屏瞅他一眼,直起腰,装腔作势地叹气,“怪你什么?我自己也摘不开一份责任。”
时修忍着笑揽她的肩,“你放心,你只管将养好你自己的身体,别的事不用你管。大不了我抽空亲自回江都一趟,去和爹娘说,等我说好了再领你回去。”
西屏缓缓站起来,“我自然是要将养好身子了,碰上那邋里邋遢的旺发,险些没把我肠子给呕出来!”
她转过来,脸上的阴霾换作了一片晴天。时修楞了楞,方觉出是给她耍了,瞪着眼,“你呕吐单就是这个缘故?”
“不然呢?”她轻轻翻了下眼皮,“大夫给我开了剂酸梅汤,说能止吐开胃。”
他略感失望,歪下头去,半晌无奈地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省得另一层的烦恼了。”
西屏知道他是一直往长远里打算的,尽管那打算很简单,但是坚毅,正因为坚毅,所以他才把一切麻烦都想得简单,常挂在嘴边一句话,“了不得叫他们打得我半死,反正只要有口气在,还能活过来,他们拿我没办法。”
有时候说得她也不免有了孩子气的冲动,可沉下心一想,她的孩童意气,几乎是从未存在过。
外头叫吃饭,可巧臧志和也回来了,时修和西屏走到正屋里,他呷了口茶便端着茶盅迎来,“那陆严真是胆小得不得了,我照大人吩咐领他到馆驿内安顿,他还追着问我是不是明日他就可以回常州去,生怕有什么嫌疑大人不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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