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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眼前的烟火缭乱,以及或娇柔或凶狠畅意的尖声吼叫,震得他耳膜源源作痛,连绵地刻进意识。
人与野兽最大的区别,是善于克制自己的欲望。
而克制欲望,何尝不是用更大的欲念去压倒自以为有害的那份。
那么对于兄长的印象呢,是否也伴随年月的增长,潜意识逐步补足他那些并不完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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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太后与大宸景飏王的关系,萧骋的营帐安排在了距离萧稚几十米外,这是个既将外戚隔于后宫女眷,又显得没那么生分的距离。
此夜月华如水,然而萧骋并未安眠。
收到渔山最新呈递的消息,酝酿的浅薄睡意消散殆尽——
潜入折露集的死士被发觉,当场开肠破肚,就连用尸体运送消息的可能也被湮灭。
渔山凝重道:“属下愿前往,拿回那名册。”
“不必。”萧骋手持烛台,单手拢着烛光道,“你在西洲朝廷前露过面,他们认得你的脸。”
“再说,有人会比我们更在乎折露集。”
话音刚落,帐外响起熟悉的清越之声。
“萧骋,我能进来吗。”
清瘦身形与树影倒映,晃了晃,他耐心地等待萧骋回应,继续道:“如果你已经歇下,那我明日再来。”
燕羽衣低头踢倒脚旁冒出新芽的草,然后再慢慢用鞋尖扶起。
整个草场每年都会仔细犁地过一遍,压实,再种上新鲜花草,确保植被旺盛。这片营地得搭建营帐,故而事先被修剪过,没想到草竟长得如此快。
本该直接回自己的军帐休息,却不知怎么的,回过神后已莫名其妙来到萧骋帐前。
而萧骋的那些手下竟也没拦他,路上畅通无阻。
他犹豫许久,担心打扰萧骋歇息,但听到内里有说话声,于是打起精神问了几句。
很快,渔山从里头走出来迎接。
“燕大人,请。”
燕羽衣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本以为对方也要跟着进去,渔山却向后退半步,帮他把帘子合上了。
“……”
燕羽衣双手拢在袖袍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观萧骋便自在得多,当然,也取决于他根本没见到那份名单。
“睡不着?”男人问。
燕羽衣怔了怔,看着萧骋从茶屉中抽出两盏琉璃,待边炉煨着的水壶沸腾,将茶叶悉数投入。
草场外距离两里,有眼水质极佳的泉眼,这几日所用皆从那运送而来。
卷曲的叶片舒展翻涌,哪里有人半夜请喝茶的。
还睡不睡了。
“我的人被杀了。”
“折露集的名册今夜被劫。”
他们同时开口,同时闭嘴。
但这次燕羽衣并未像从前那般请萧骋先讲,他走到萧骋对面坐下,隔着水雾缭绕的热气,像是将他的心也放在其中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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