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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就心慌起来,赶忙偏头看了过去,自己是一个修行旁门左道的野术士与一个肺痨等死的娼女所生,自己与修行学法一类无缘,任凭父亲打骂严罚也难出半点成绩,因此在后来父亲开坛斗法被自己招来的厉鬼反噬求救的时候,他平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原本以为人生从此顺遂,怎知没几岁大小的他被人牙用两张葱油饼便骗到了手,原本要卖去北方,可在路过泸州城外时候恰好遇了太瀛观拜谒其余道观归来的队伍,老观主感受到了修习术法的炁,便将他买回了太瀛观里,又过起了每日早课修行,被众人嘲讽的日子

“听说你出声时候没哭,恰好我也是,落胎不嚎,灾星托生!一定没少听了罢?”

那是一只瘦长之上掌纹繁乱的手,这只手将刚被抢了自己的斋饼还将自己围殴在地的自己一把拉起,而它的主人是一个剑眉朗目,容貌多情俊朗的道人,他被他收为弟子带回了泸州的水元观,若是没有那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妖人出现,他便可以一辈子做他的弟子,即便自己这种废物得了他这么个名扬道门的高功怜悯而遭了更多的嘲讽谩骂

孙三康早就拜了二师于阴山谢家嫡传一脉修习阴山法术其实水元观老观主一早便知,自己与闾山一处斗坛失利之后水元观的香火便受挫不少,修行之人各有分歧不合,哪怕是正派传承也没少出了趁人之危再踩一脚的损事,关于水元观各种无中生有的谣言这就平地而起,甚至还有些平日里极少来往的宫庙之人来嘲讽取笑,反倒是自己门中这个青年俊才,时常斗坛胜出同辈的骄傲弟子有这等流言在身,让一些乌合之众有了忌惮,反倒是解了水元观的危机!

光绪十六年,孙三康莫名地将他支开去了自己老家合肥替自己送礼至一处宫庙贺喜乔迁,因为是青年高功孙三康的独一弟子他可谓是颇为风光,随着主家坐家席不说,还凭着那野道人父亲那传承而来唯一堪用的一口伶牙俐齿得了不少不知自己身世如何的外地道人夸赞不已,他那灰蒙鄙陋的往日里,岂敢想能有这样的威风

一夜睡醒,他不曾想自己昨日的风光是再跌深渊的回光返照,他被堂主家中人匆忙叫醒,告知了水元观昨日并不太平,原是孙三康与辰州祝由王家的那位同是年少大为的王添金有断袖余桃的私情,昨日孙三康之所以连多年好友迁庙这等大事都不亲临,便是因为王添金以行香之名来了泸州城,二人在城中酒楼私会,酒过三巡之后便交舌鼓吻了起来,听闻原来与水元观同为茅山上清分炉而出的一位道人也在那酒楼暂歇宴友,也不知怎么就在中途错开了孙三康那雅间的厢门,头回见着男人亲热的他可吓得当场大叫而起……

肖苇想到这里不禁将那还在手中的珐琅瓷碗就恨摔了地上,咬牙切齿,即便过去了多年,他依旧恨透了这个让自己再成了被撇下抛弃,受人冷嘲热讽的那个,也恨透了那个一副妖精狐媚,让自己师父鬼迷心窍的王添金

他匆匆赶回了水元观,在一众弟子庙工的厌恶与鄙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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