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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他转身离开,却看见一个矮小的小男孩捧着一盒子的玫瑰站在自己身后,似乎站了很久。
也有一双上扬的眼,眼底清亮澄澈。
池端本来就不是个爱攀谈的人,却鬼使神差地开口:“过来。”
小孩子生性害怕这样喜欢冷脸的人,哆哆嗦嗦地过去,拿出花:“先、先生,买花吗?”
“给我。”池端打量了这孩子几眼,可能是觉得自己语气像是要抢他的花一样,于是掏出张大额现金给他,换了个语气,“卖给我。”
于是池端得到了一束曼塔玫瑰。
那孩子在兜里翻来倒去地找零钱,后半夜,夜风凉飕飕的,池端不耐地蹙眉,夺过他手里全部的花,然后把钱包里所有现金一股脑塞在小男孩手里:“都给我,回去吧。”
于是池端得到了一大束曼塔玫瑰。
色泽沉冷,花瓣硬挺,富有肌理感,池端第一时间想起了他,想起他清亮坚决的眼。那人是玫瑰做的皮,玄铁铸的心,看似温软,实则坚韧强硬,风吹不折,雨催不烂。
池端笑了笑。
“祝您和您的爱人永远幸福。”男孩欢快地跑走了。
江涛滚滚,池端好像听见自己应了声:“嗯。”
忽然间,再难的疑题也有了答案。
“池总?”会议室,顾屿桐的声音把池端拉回思绪。
池端站了起来,身高差逼迫对方仰起头看他。
聚光灯下,他握住了递过来的那只手,坏心眼地故意使了把劲,迫使顾屿桐不得不往他身前一倾。
池端居高视下,握得更紧:“合作愉快。”
会议落幕,有人欢喜有人愁。
池年明显属于后者。
没拿到这个项目对其他公司来说可能只是失去一次发展的机会,但对池年手里头即将倾颓的腾顺来说,这意味着雪上加霜,意味着走投无路。
池章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善事,唯独给池年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还算是给他积了点德。
这天夜里,顾屿桐掐灭了手里的烟,往家走去。身后跟了一路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听得出来。
顾屿桐路过家门口,但并没进去,而是如那人所愿地往僻静人少的地下车库走去。
终于在走到车库里的一个角落时,脚步声猝然加快,紧接着肋骨处传来剧痛,他被身后那人猛地一踹,跌到了墙角。
顾屿桐刚站起来,一股冰凉坚硬的触感便贴紧了脖颈。
黑暗里,池年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音色破碎扭曲:“你他妈耍我是不是!我装了那么久孙子,到头来你告诉我项目给了池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耍,是不是打心底里就特么的看不起我?!”
面对池年那张愤怒得几近崩溃的脸,顾屿桐神色如常:“输不起就动刀子,谁觉得你配让人看得起呢?”
“……好!好啊!不是都瞧不起我吗?真把我逼死,我就是下了地狱也得把你和池端拉下来!谁又比谁干净多少?!你觉得我下三滥,难道池端就是正人君子了?!他手上沾的血恐怕不比我少吧哈哈哈哈!!”
“是你逼的。”顾屿桐死死盯着池年,冷静道,“自始至终,脏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逼他?!那是他活该!”池年厉声说,手里的刀蓦地往下一按,鲜红的血登时从裂口处流了出来。
果然,入口处如期出现两个保镖的身影,两人训练有素,动作干练,很快就把池年勒晕了。
顾屿桐靠着墙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接过保镖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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