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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下来,而沈怜枝的目光则留在了其中一名宫妃身上——

与其余花枝招展争奇斗妍的宫妃们不同,此女打扮素雅,淑雅娴静,不难看出是出身于官宦之家,可她跟在最后头,可见宠爱不如其他妃子,既然如此,崇丰帝还将她带来,只能表明她家世不凡。

果然,那宫妃走近时,目光朝他们看来,那道目光与沈怜枝与陆景策身边的另外一名男子相触一瞬,待他走远后,那男子即刻露出了愤怒神色:“岂有此理!”

他如此怒火攻心,是因为这宫妃是他的亲妹妹——那男子是宰相之子,宫妃是宰相的嫡长女,当初崇丰帝刚登基,她便被送进了宫。

只是皇帝不大宠爱她,也不想顺着前朝的意思立她为后,一直不咸不淡地晾着她,宰相等人认为皇帝登基不久,时日还早,因而也不甚心急。

哪想半路杀出这么个人,得天独厚怀了身孕,到口的鸭子竟要飞了,这让宰相等人如何能不火大,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毫无背景,出身微贱的风尘女子!

“真是气煞我也!”宰相之子转向他身边的陆景策,那一转眼间,他面上恼怒化为谄媚,“楚王殿下,不是我为胞妹说话,只是您说这颖妃娘娘,举止也太轻浮了些,如何能……“

“孟仕达。”陆景策喜怒不形于色地用眼梢溜了他一下,“你这话本王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噢——本王记起来了,似乎是孟大人几日前参了颖娘娘一本,嘶…难道是本王记岔了?本王怎么记着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啊?”

“皇上喜欢谁,乐意宠着谁,好像还轮不到咱们做臣子的来插手。”

孟仕达吃了个下马威,脸色很有些不大好看,且他看向陆景策时,眼中隐有些吃惊,是那种素来与自己同仇敌忾的人忽然性情大变的吃惊。

可陆景策贵为楚王,他也没那么大脸面反驳些什么,只好悻悻地扭转过头,抿唇不发一言了。

今日微风徐徐,正是玩击鞠的好时候,崇丰帝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子了,崇丰帝定了彩头,自个儿也是兴致高昂,宫人们将除了崇丰帝座骑之外的马匹从马厩出牵出——

皇帝的那匹汗血宝马,自然是要精粮精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绝不可能待在马厩之中。

怜枝在那群马中见着自己的马,又见那一支支的球杆,也有些心痒,是以拽了拽陆景策的衣袖,“我也想打。”

击鞠之于皇室子弟却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回回怜枝见着他们击鞠,都恨不得也上场驰骋一番,只是他马骑得不好,别说击鞠了,恐怕追着球跑一会儿,便要从马背上翻下来,这样一摔,断骨头都算是轻的。

是以陆景策总是不让他上去,怜枝便有些不满,争辩了几句,陆景策也不与他辩驳,只是轻描淡写一番摔下马背的惨状,怜枝便是瑟瑟发抖,再不敢动甚么击鞠的心思了。

他本以为陆景策这回也会拦着他,都准备好了说服他的话,谁知陆景策只是拍了拍他的背脊,“你想打便去——哥哥教你。”

“只是你第一回上场,切勿逞强,乖乖跟在哥哥后头便好。”

怜枝一愣,而后心头漫上喜悦,抬手攀着陆景策的肩膀重重地在他脸颊上吻他一口,而后勾勾手指将握着马球杆的宫人叫来。

他自己握了一支,又将另一支塞进陆景策掌心中,他昂起脸,顾盼神飞,“你教我!”

陆景策含笑吻了吻他的发顶,他半阂上眼皮,掩去眼中那一抹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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