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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在他背脊上轻拍着,那股让他心安的香气于无形中裹着他。
“不要哭,怜枝,心肝。”陆景策叹口气,轻声哄他,“是哥哥不好——我弄疼你了,是吗?”
沈怜枝迟疑了一会,而后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哭?”陆景策又问。
沈怜枝将脑袋埋进臂弯里,陆景策看不见他的脸——他又不说话了。
于是陆景策将他挡在面前的手移开,将他面上的眼泪拭净,两个人面对面地看了一会,陆景策兀然说,“为什么你总是哭。”
“我不是想看你哭。”最终陆景策喟叹般地道。
沈怜枝从他的话音中体会出一点难过,这点难过像一只小虫子似的往他心里钻,酸酸麻麻的,怜枝抬起手抱住他的腰——陆景策没有回抱他。
若陆景策不管不顾,恐怕弄一夜也难消停,只是怜枝哭哭闹闹,他便停了下来,可这时候也已到了后半夜,外头天色浓黑。
怜枝极乏累,却睡得很不安稳,恍恍惚惚间他觉得自己身上极沉,沈怜枝还以为是陆景策压着他,有些含糊地抱怨一声:“表哥,别闹了……”
只是他说完这句话,陆景策非但没从他身上下去,还变本加厉地往下压,怜枝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想抬手去推,可四肢像被灌了铅水,怎么使劲都抬不起来,“景策哥哥……”
“沉死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沈怜枝猛得睁开眼睛,但不可思议的是,展现在他面前的,甚至趴伏在他身上的,并不是陆景策。
沈怜枝看到一双幽绿色的眼睛,他再一转眼——这里哪里是行宫寝殿的装潢?
织制的床幔,兽皮毯,摞起来的牛皮箱,这分明……分明是王帐!
霎时间沈怜枝浑身上下好似被泡在一缸冰水之中,连口大气都喘不出来了,他牙关“喀喀”颤抖着,斯钦巴日的脸,逐渐自阴暗处浮现出来,好像有一束凭空出现的烛光自下而上地将他脸庞照亮了——
那野狼一样的幽绿色的眼睛看得他汗毛直竖,然后沈怜枝听到了那深远的,几乎裹挟住他灵魂的声音,“阏氏。”
“你背叛我了——彻底背叛我。”
“为什么?”
“……”沈怜枝像一块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斯钦巴日的目光一寸寸的掠过他的身体,像是刀子一样剜掉他身上的鳞片,沈怜枝强打精神,“什么背叛……算什么背叛,我早不是你的阏氏了——你死了,死透了!!”
“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的阏氏——你要给我陪葬!”
怜枝怒吼:“贱人,你做梦!为什么你死了还要缠着我!”
他跟斯钦巴日之间真是水火不能相容,那么大是大非过后,在他们其中一方都死透了,没准已成一地白骨的境况下,还能争吵不休——
“怎么你死了都不让我安生!”
怜枝发觉自己能动弹了,他伸出手掐住斯钦巴日的脖子,斯钦巴日没有挣扎,双眼好像变得更亮,似乎覆上一层水光:“死了也不肯可怜我吗?”
怜枝想起他没有在清明那天给斯钦巴日烧纸。
“那你呢?为什么让我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
“噗”的一下!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所有的一切倏然消散,一切重归黑暗——
怜枝睁开眼睛,烛光暖帐锦被,他仍然在寝殿之中。
可榻上只剩了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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