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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夜半人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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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打扮各异,就不会是真形教的弟子。而现在又在地上挖坑,似乎是想要叫这天心弟子入土为安……但这人是他们杀的吗?散修杀人夺宝之类的屁事?

可他最近不想管闲事,于是慢慢把触须收回,打算立即游离此地。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叫他停住了。

「几位,那咱们还去玉轮山吗?」说话的是那个拄着枪的。

稍隔了一会儿,拿着重剑的才开口:「去,反正路也不远了,去看看现在是什麽样了。要真是真灵降世,那就是一场大灾,咱们就算先不去幽九渊也得回报宗门。这种事可不是说笑的。」

李无相立即就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三十六宗的弟子无疑。

他之前在原上大杀四方,又放出不少狠话说凡是帮六部玄教的散修,他见一个杀一个,所以不至于有什麽江湖人士还要头铁去找真形教的人。

他们又提到「回报宗门」,听起来似乎觉得宗门能有办法对付降世的真灵,寻常的散修门派可绝不会有这样的底气。

只是,这些人要去幽九渊?去那里做什麽?是投向真形教的使者吗?

这时拿铁锤的那人说话了:「真灵降世是不是说笑的,可是牟师兄,六部玄教也不是说笑的啊。临行的时候师长们说了,咱们最要紧的就是探明东皇印还在不在幽九渊,我不是怕死啊,是说咱们要是真上了玉轮山,又全交代在那儿了,那东皇印怎麽办?」

他往手里呸了一口丶搓了搓,又握住锤柄继续在地上挖坑:「要我说,真灵真降世了还是好事呢,第一个就奔着这附近的真形教去,多杀一个是一个!咱们呢,怎麽样也先得把事情办完了,要能平安撤出来,分两个人先回宗门报信,馀下的再往玉轮山上去看看。要不然,耽误了盟会,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另外几个人还不说话,而这一位听着是个话多的,就又笑了一声:「你们不言语,也是心里都明白吧?多少年了,除了当年立法帖的那一回,什麽时候像现在这样,三十六宗能聚在一起?我敢说咱们要是拖得久了,搞不好盟会那边就要闹起来,那咱们几个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吗?」

这时候那拿着细剑的年轻人才开口,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我,嗯……我觉得唐师兄说得也在理,几位师兄师姐,咱们一路上遇着三个天心派的人了,说法都一样,都是说宗门散了,这应该没错。我是想……反正上了玉轮山肯定也找不着人了,既然叫咱们通知天心派开盟会的事……那也许路上还能再遇着几个,说不定还能遇着个掌观之类的,就是遇不着,也可以叫他们门下弟子传个信嘛……天心派如今已经这样了,他们有一个人到场就行,也算是三十六宗齐聚了嘛。」

他说了这话就再没有人言语了,只都看向拿着重剑的那个。

这人就沉默着又挖了一会儿坑,忽然把重剑往地上一顿,转身往后走开两步又转过来,脸上全是怒容:「剑宗也是欺人太甚!当年三十六宗立法帖的盟会还是他们牵的头,法帖也是他们的东皇印印下的!什麽同气连枝丶守望相助之类的话,还是他们说的!」

「结果现在,跟六部玄教斗起来,都盯上了咱们了!天心派不帮他们的忙,他们就把天心派灭了!?真是岂有此理!我看跟六部玄教也差不多,都是豺狼虎豹!」

拿着细剑的年轻人赶紧说:「牟师兄慎言哪!剑宗的那个元婴剑仙不是还在这附近吗?他们神通广大,要是被听着了,咱们就不妙了!」

「听着又怎麽样?!」拿着重剑的牟师兄将肩膀一展,又怒喝一声。但这一声之后倒也不再说了,而又走回到坑边握住剑,又挖起墓穴来。

挖了几下子,似乎是觉得余怒未消,还是忍不住沉声开口:「也不急,哼。咱们这回要是找着了东皇印,往后宗门再派人来给取了,事情要是真成了,咱们再有了个掌印宗主,往后就也能练正经了。到那时候,什麽玄教丶剑宗,咱们跟他们就也没什麽差别了。这麽些年总是说隐忍,结果到了如今还不是忍不下去丶活不下去?这事早就该办了!」

拄着枪的人耸了下肩:「早?早的时候剑宗还在幽九渊呢,谁有胆子办呢?」

拿重剑的牟师兄瞪了他一眼:「陆怀远,你别总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有什麽好处?」

陆怀远笑了笑:「剑侠剑挑玉轮山,一人灭一宗,这事本来就威风,不能说吗?牟师兄你嘴上说他们霸道,其实心里不一样想要这种霸道吗?」

牟师兄将重剑一顿,他身边那个拿细剑的男子赶紧说:「牟师兄,陆师兄,这个……别吵了吧?人死为大,先把这位天心派的师兄安葬了吧?你看他还死不瞑目呢!」

两人这才收了声,再沉默着挖了一刻钟的功夫,终于挖出个深且长的墓穴,开始给人下葬。

李无相就在草丛中慢慢地后退,重新游回到石缝中,又像个人一样盘膝坐起了。

这六个人是要去幽九渊找东皇印?听语气似乎并不打算拿,而是要先看看「在不在」。

他们是要在真形教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吗?但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很自信,应该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是有所倚仗的。

他们又说三十六宗要开什麽盟会丶有个什麽掌印宗主……那就是三十六宗,似乎也想要夺东皇印了。

可以啊,这些人竟然比自己想的要更硬气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剑侠剑挑玉轮山丶一人灭一宗」这事的刺激——那个拿枪叫陆怀远的还真挺会说话。

瞌睡就来了枕头,要这种事真是什麽天道命运使然,那今晚它对自己还怪好的呢。

李无相就从腹中取出一粒丸药在指尖捏碎,将其中漆黑如墨的汁液涂在头发上抹匀了,再为自己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细棉道袍,又往腰间悬了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如此看起来,就像是个寻常的天心派弟子了。

他侧躺在地上,稍过一会儿就听见了说话声——

「……这里不错,就在这儿过夜吧,明天……那边有个人,嘘——」

「……你们看看那人是不是也是天心派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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